俪兮,累了么?
瞧你这只手,唉……丫头,要缝的是荷包,可不是你的手指啊。
……是爹对不起你,让你娘去得那样早。女儿家的女红,本该是娘来教啊……
温热干燥的手掌覆在我的头顶上,轻轻摩挲。投过阴影,我看见他的玉腰带和赭色袍服,往上一些,是黑色胡须,再往上……
看不清了,爹。
眼底涌动起的水雾,只能让视线更加迷蒙。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我快要记不清了。
晖州的夏日里,长着成片艳色花树的刺史府后园,粉蝶蹁跹,柳枝款摆。厨子做了冰镇莲子银耳汤,知晓我喜爱甜的,便多加了些冰糖。晶莹的汁水荡在白瓷小碗里,泛着丝丝清凉的味道。
乳娘的手很是柔软。她搂着我坐在软椅上,双手环过我的腰,把银耳汤一勺一勺喂给我吃。垂下头,听见她的珠翠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清吟。
好明亮的天光……可是,睁不开眼。
“小姐的面相好,是富贵命……这小手,又绵又软。”她笑呵呵地在我耳畔轻道。“将来啊,一定能嫁一个好夫君,保你一生一世荣华富贵……”
好夫君……么?
可是。我现在这般模样。又是为何?再度扬起脸庞时。却发现乳娘和爹已经不见了。四周也没有了花树和软椅。没有明媚地夏阳。没有银耳汤……
好冷。
叔叔家地水缸到了冬日是要结冰地。叔叔要洗脚。我必须砸开冰层。将里头地冰块挖出来。放在火上慢慢温热。直至融化成水。然后端进屋里。
花间阁地卧榻硬得像是石头。被褥也绽开了线头。露出里面地棉絮来。我在那儿住着。连哭泣也不能。只可巧我遇上了柳长史地女儿。让我勉强能过得好一些。
但是……她也死了。
为什么我的身边,总是有那么多人死去?
娘去了,爹去了,乳娘去了。杜府没了。接下来是柳叶,然后……我的孩子。
腹中猛地传来锐疼,似是被利器突然刺入血肉中,那般新鲜利落地痛楚。
冰冷得像是被浸泡在十二月的河水中,和着疼痛一起跳跃,燃烧。
……爹,我看不清你的脸了。
手,被握住了。温暖有力的指节,是我所熟悉的。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擦过脸颊。带着怜惜地力道,一点一点,落在我的额际与颊旁。
是谁呢?好像是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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