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永年恢复较快。不久，能在阿兰搀扶下行走，阿兰却日渐消瘦，脸色苍白，神情疲惫。看来，永年的恢复和阿兰的付出成正比。
阿兰思念阿金，有增无减。听说，阿金逃出“紧闭”去串联，走遍全国各地，前不久回来了，有时想起来感到伤心。但一天到晚忙忙碌碌，也没有时间想，只有晚上，心里想得特别强烈。
婚后生活平添许多烦恼和困惑。每天，像蛇一样缠着她的是钱，舅母的眼神里常常写着：“我们家养不起你们！”为了少用点，她悄悄节食，但日用品还是要向舅母开口要。
又要洗永年衣裤了，没有肥皂是洗不干净的，阿兰鼓起勇气向正在喂猪的舅母走去。刚到拐弯处，听到舅母与隔壁阿顺婶对话，两人神秘兮兮的样子，让阿兰不自觉倒退几步，但她俩说的话仍然毫不客气地钻进她的耳里。
“阿田啦，你家兰子的脸色好苍白啊！”
“鬼知道她的脸色怎么会那样难看！”
“该不是那房事做太多了吧？”
“说仙话，你把那小子看成骚公鸡呀，那铳打到的地方到处都铁砂，那铁砂又细又小，大的像沙粒，小的像粉粒，不要说做那事，能像太监一样活着就不错了！”
“嗳，我还想，你们家风水好呀，说不定借你家这块风水宝地生一根‘顶门棍’，哎呀，真没想到会是这样，嘻嘻！”
“生什么‘顶门棍’，除非去偷男人，要不连个“尿别子”也生不出来！”
“哎哟，这可怎么是好啊，不会生孩子的女人不如不会下蛋的母鸡，不会下蛋的母鸡还可以宰来吃，女人不会生子，这一辈子哎，耳朵可要长老茧喽。”
“这是命，命该叫她伴着一个男人守活寡，咱也没办法！”
“哎，阿荫好心，要没想帮她把户口弄到咱村，可能也不会有这桩婚姻。”
“好心有什么用，还不处处挨枪打！”
“是啊，我也听说，说你家阿荫没有阶级立场，还说你家是地富反坏右的‘防空洞’，还说要撤他职、罢他的官呢！”
“这个害人精，走到哪儿，害人害到哪儿！”
“你这下怎么办？”
“我管她个屁，他领来的，自作自受，活该！只是两个活死人摆在我家，弄得我家穷巴巴，我心痛！”
“怎么会这样呢，永年每月不是有工资么？”
“两个身子，两张嘴，吃喝拉撒都在内，那点工资够个屁，吃的用的都不算，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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