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赶了段路,她终于开口,“先生。”

“嗯?”

“都是我不好,我希望不再给您添麻烦。”

谢扶苏没有回答,只是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十指交握着,回家的路,一点点变短。

这一次回去后,谢扶苏对青羽格外照顾。他不知担心着什么,几乎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他自己好像也没再去城里出过诊,只是有一次,几个神色焦急的病人家属上门来请,他才出了一次门。

他一出门,青羽倒松口气。她就是个丫头命,被供起来什么都不让做,反而全身不舒服。谢扶苏一走,她恭送他时还乖乖的,看他身影消失,立刻挽起袖子,操起晒衣竿,把那看了三天的蜘蛛网捅了,然后趁着好太阳,把那堆了两天的衣服,连带床上被单一块儿在井边拿皂角揉敲搓洗、漂净后晾了起来。看那白布飞扬的样子,想起引秋坊里晾扇料的场景,竟走了神,将最后几件衣服掉到地上,只得又重洗一遍。看日头,已经移过去半个多时辰,只怕谢扶苏要回来了,又赶忙拿扫帚把地都扫一遍,然后喂了鸡。完事后,本该乖乖坐回去等着,可看看屋里屋外一些东西摆放的位置不对,忍不住又站起来整理,一路理到谢扶苏房间里。把两支笔洗净了放回架上时,碰倒了水杯,水流出来,打湿了桌脚下一个包裹,青羽急忙拎起来抖水,赫然看见——她做的那把扇子,就放在下面。

坊主说:“这把扇子坏掉了,你可以回来。”

青羽颤抖地捧起它。

如果把它撕坏,嘉坊主和谢先生的赌约是不是也可以一并解除?那她,就可以回到嘉坊主身边了?

从懂事开始,她把嘉坊主当母亲一样爱、当英雄一样崇拜、当主人一样服从。为了能多接近坊主一步,她是什么事都肯做的。

她的手指已经捏住扇骨的两边。

可是,真的可以撕坏自己制作的东西吗?就算坊主说它不算什么,可她是制作它的人,她的汗滴在它身上,她的心意和期待只有它默默感受,就算全天下都嘲笑它,她不应该是唯一保护它的人吗?就像母亲挺身保护自己明明不可爱的孩子。

再说,如果她真的撕坏扇子,谢扶苏又会怎么说呢?他像呵护一个瓷娃娃一样,那么可笑又不必要地呵护着她,而她一逮到机会就迫不及待地要走。如果她真的离开他,谁陪他聊天、谁又趁他不在时悄悄替他打扫屋子?

青羽的手抖着,撕不下去。

“你在干什么?”一声急喝,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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