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无事 唐艾渐渐放松了些儿。
直到那日清早唐艾乾清宫当差 急匆匆的拿木盆自宫车内新换了水 端了热水打院子里过 冷不丁的被身旁的人绊了一脚 身子前扑 一盆热水撒了掌事嬷嬷一身。绕是掌事嬷嬷好脾性 面上也有些挂不住 呵斥了唐艾几句 罚她提铃两夜。
小三子在旁边看得清楚 那使坏的人正是与小贵子一伙的小太监。小三子最淘气不过 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不免又在张德全跟前嘀咕了一回。
两日后 唐艾等四位宫女被调到御书房洒扫。
这御书房在乾清宫月华门以南 是孝宗读书写字的地方 每日里有文学侍从轮值伺候 陪着孝宗讲经说史 赋诗撰文 写字作画 甚至于草拟诏书 后来孝宗渐渐的也在御书房批奏章 见大臣。这御书房就脱离了乾清宫范围 成了介乎于前朝和后宫的一个特殊权力中心。
上御书房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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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义里仍在乾清宫 到底处近了前朝 已经算直接归敬事房掌管 乾清宫就不大管得着了。那日张德全与乾清宫掌事们说了这回事儿。
沈大年听了张德全的话 笑道：“书房里向来是小太监们打扫 没用过宫女。这次调宫女们上御书房 怕不合规矩吧。”
张德全笑道：“就是小太监们粗手粗脚的打扫得不合皇上心意 才想着换了宫女试试。再说了 宫女们不上御书房也算不得什么规矩。”
沈大年笑着问掌事嬷嬷：“您老人家的意思呢？”
掌事嬷嬷两头儿都不敢得罪 只得陪笑道：“老身听总管们的安排。”
沈大年冷笑一下道：“乾清宫的宫女也多 上御书房伺候的人选也要斟酌。粗手粗脚的、模样差的、脾性不好的、甚至身家不清的都不能要。皇上跟前儿伺候的人 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张德全笑道：“上御书房伺候的宫女只负责打扫 并不在皇上跟前伺候 乾清宫里的宫女们只在粗使里略挑四个略强些的也就够了。掌事嬷嬷 您的意思呢？”
掌事嬷嬷忙道：“好说好说 应该应该。”
沈大年见木已成舟 只说寝宫擦地的人手就不够了。
张德全笑道：“乾清宫里小太监们也太多了些 咱家老见着些无事可作游手好闲的 若洒扫上人数不够些 内监上也可以调几个过去。”
沈大年吃了哑巴亏 方不言语了。
此后 唐艾等四人就在御书房打扫 御书房里就是敬事房的天下 张德全不说话 那小三子就是御书房的大王。小三子年轻心热 不两日在唐艾跟前把御书房里的陈谷子烂芝麻都抖落出来 什么时候孝宗在御书房、什么时候在后宫、什么时候见什么大臣、皇上最喜欢哪个大臣、不喜欢哪个……说了个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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