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离婚未遂（4）

朱美站在民政局的大门口等大浩。

朱美精心化了妆，穿艳丽的桃红色连衣裙和金色高跟鞋。她是那样的美丽，像真正的新娘子，有娇有羞，瞳仁清澈见底，能映出人影来。

她冲到大浩面前问道：“怎么样？”

大浩说：“他妈的，没离成！”

她黑着脸，看向我。她的目光是恶毒的。

大浩也看向我，目光也是恶毒的。我成了世上最恶毒的人，因为我阻止了他们的幸福。我是多么地令人憎恨啊。我是千古罪人。

她冲到我面前，脸色涨得通红，说道：“你把我和大浩玩得团团转，你现在应该满足了！开心了！求你，别再玩弄我们了，好吗？求你放手吧。不要再恨我们了，我们没有阻挡你的幸福，是你自己在阻挡你的幸福，你自己不愿意开始新的生活。你总是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好像这世上就你最苦，就你最冤，就你最无辜，我和大浩都是道德败坏的人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和大浩也是受害者。”

她越说越委屈，肩头颤抖，绝望而痛楚地哭了起来，眼泪成串滚下。

她有怨恨，有无助，因为老天也在播弄她的命运。

大浩把她拉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样，“亲爱的，我的宝贝，别生气，别伤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爱你，我永远爱你，永远对你不离不弃。”

朱美静止下来了。

我故作镇定。

我转身离开。我知道当我转身那一刻，脸上平静的表情立即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哀伤。我一步一步地走着，我猜想接下来大浩会怎么安抚朱美？他也许会给她购买珠宝，也许会请她吃大餐，他们会肆无忌惮地拥抱、亲吻、做*爱……他们因为无法走在一起，而加倍地互相怜惜和相爱。

我灰头土脸地走到一座桥上。看着桥下浑浊的河水缓缓地流着，感觉自己像极了水面上的一块垃圾，随波逐流，两岸的景色依次从我身边经过，却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这样想着就有了冲动，想跳下去，做一团垃圾。其实像我这种失败的女人，跟垃圾又有什么差别呢？

我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不出声，只是流着泪。

那种人生茫茫，天大地大，不知道自己停在哪儿的茫然、无助，像阴霾的云层一样，无边无际地笼罩着我生命的天空。接下来的岁月，我该怎么办？

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是我母亲打来的，她说：“六儿，你好吗？”

“托你的福，我不好，很不好。你满意了吧！这么多年看我没有被生活磨死，你又阴魂不散地冒出来。我知道你就想看到我倒霉，现在你满意了，我很倒霉很倒霉。”我忍不住在电话里大喊大叫，把所有的委屈发泄到她身上。

“六儿，你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有回答，关机。心情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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