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东暖阁中,朱厚熜正在问回来给自己缴旨的吕芳:“陈以勤没事吧?

“回主子,已命太医施医诊治,说是急火攻心,虽无性命之虞,但陈学士毕竟岁数大了,可能要将息些日子。”

朱厚熜心里十分惭愧,便说:“命太医院定要悉心救治。你亲自去传朕的口谕:若是陈学士有什么不测,他们都给朕滚出太医院,跑江湖卖狗皮膏药去!对了,京城市井有云‘翰林院的文章,武库司的刀枪,光禄寺的茶汤,太医院的药方’并称国朝四大假,说的便是太医院那帮庸医开的方子虽说吃不死人,却也救不了命。你可着人在民间延请名医施以针石。唉,朕晓得陈学士虽贵为二品大员,却是个一介不取的清官,又在翰林院、国子监那样的清水衙门待了一辈子,家底想必也不算殷实,请医看病的花费从内库中支出,所需药物也从太医院拣最好的用,且不敢有半点差错。”

不管是真情是假意,这份关爱对一个臣子来说已经属于天大的皇恩了,吕芳由衷地说:“主子仁德天纵,奴婢代陈以勤叩谢天恩!奴婢有个建议,恳请主子派人去陈学士家中宣旨以示慰问。”

“这是自然,方才你回来之前,朕已派黄锦去陈府,赐给他朕亲笔所书的条幅‘礼教贤达’。”

吕芳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样的评价是否太高?但随即一想,觉得也实属应该,毕竟陈以勤在士林清流中的人望颇高,如今皇上赐给他这样的条幅,于平抚士林怨气大有裨益。便说:“得了主子这等盛赞,陈学士便是一病不起,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到了这个时辰还要说这种话,你要你主子羞死么?”朱厚熜说:“论说起来陈学士成如今这个样子,还是朕的过错。朕当初还以为他对新政颇有怨气,见着举子闹事也就不安分了,便策动着门生上疏骂朕,却又怕自家吃了挂落,便先让门生弹劾自己,把自己洗刷干净了再和朕来斗法。可朕今日看他在朝堂之上那样如雷轰顶悲痛欲绝的模样,绝非装假装出来的,倒是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了……”

吕芳见他将罪责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赶紧跪下叩头,说:“都是奴婢进的谗言,累及朝廷重臣蒙受冤屈,请主子责罚奴婢。”

朱厚熜说:“你是朕的大伴,又是我大明的内相,自然有参奏之权谋划之责,但终归还是朕决策失当之过啊!唉,所谓君不密则失臣,朕虑事不周,累及陈学士风烛残年还要遭此大厄……”

“那也是6树德忤逆背师。这等狂生最是持才凌人,桀骜难训,甫入仕途便有不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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