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朱厚熜自己说的那样,“子欲养而亲不在”诚为人生一大憾事,余剑的遭遇确实令人十分同情。不过,这可不是他落泪的主要原因,而是因为余剑的这一番泣述让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另一个时空的父母,真不知道他们当年面对魂飞魄散的儿子,要承受“白人送黑人”的痛苦,又会有多么地难受。一想到这些,他就忍不住悲痛欲绝,当即泪水汹涌而出。

这是朱厚熜隐藏在内心最深处,却又是他最敏感最脆弱的一个秘密,总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悄然泛起,一旦触及,他便不能自已,直至听到赵自翱的呼唤,才猛然回过神来,撩起袍袖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强抑着悲痛,说:“对不起,高某失态,令赵大人及列位员外见笑了。实不相瞒,高某自幼丧父,也未有一日能尽人子之孝,是为毕生之大憾。余先生的遭遇,高某也感同身受,禁不住悲上心头……”

在座的几位天子近臣都偷偷松了口气,心说幸好兴献先帝爷早早就龙驭上宾,跟自幼丧父的高拱的情形一般无二,否则,这个慌还真不好圆过去……

赵自翱心中颇不以为然,嘴上却感慨地说:“素闻大人至诚至孝,今日一见,名不虚传,诚为今时后世为人子之楷模……”

“赵大人过奖了。”朱厚熜淡淡地说:“《诗经》有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父母生育子女,将其抚养**,不知要耗费多少心血。为人子,岂能不尽孝道?”

客气一句之后,朱厚熜又抬头看着站在人群之中的余剑,说:“三明兄,不好意思打了岔,请接着说。”

“钦差高大人”对自己的不幸遭遇感同身受,让余剑觉得万分幸运,便不再犹豫,说道:“谢大人体谅学生悲苦。然学生之悲,悲在为求功名,不得不回原籍进学读书,是故不能侍奉父母膝下,略尽人子之孝。设若学生能运学于此,此生之大憾或可免去……”

余剑的话说得十分含混晦涩,朱厚熜听得不大明白,尤其是不懂得什么叫做“运学”,就习惯性地将视线投向了坐在下的高拱、张居正两位秘书。

张居正还在因要避讳而心中踌躇,高拱已习惯性地开口解释道:“国朝科举取士,最重应试生员的流品和籍类,通常不得越省应试。行商们的户籍多不在所居之地,是故本人及其子弟只能回本省报名应试科举。余先生便是囿于此制,不得不父子分离。至于运学,河东盐场早有传统。据国朝典籍记载,应是成化年间之事,时任河东盐运司衙门正堂的巡盐御史李硕义奏请朝廷同意,增补河东府生员名额二十名,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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