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位浙江官场人尽皆知的犟驴子如此坦诚的表白,于元忠不禁默然了。他也是两榜进士出身的读书人,在上呈朝廷的奏疏之中,以及在别人面前也曾这么说过。可是,说到底,大明官场绝大多数的人做官为着什么?不外乎一是为了步步高升,二是为了财源滚滚,哪里是他所说的只是为了效忠朝廷、为民请命!此人不可理喻到了这种地步,难怪一辈子都走背运,二十年的老进士,当个七品知县都不能善终!

不过,眼下可不是替这个犟驴子考虑能否善终的问题。杨侍郎莅临诸暨,是为了看望这个犟驴子;而这个犟驴子原本一直在装疯卖傻、称病不出,杨侍郎一到诸暨,他却又如此强横地跟省里再度对着干,不用说,一定是杨侍郎答应将他的事情上奏朝廷。常言道,不怕没有理,就怕问官偏。以杨侍郎的圣眷,皇上未必会听信浙江的辩白。更何况,无论清丈田亩,还是收购生丝,省里的作法也未必契合圣意……

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说:“替我向杨大人告罪,就说本官公务在身,就不打搅杨大人歇息了。”说罢,就朝着大堂外面走去。

孙嘉新跟了出去,问道:“大人这就要走?”

于元忠站住了脚,气哼哼地说:“你孙知县改了省里和织造局商定的生丝章程,本官既然无法说服你,收丝一事又万万耽搁不得,布政使司就得赶紧遵你知县的命去调运现银。”

原来,于元忠心里也明白,用收丝凭据抵扣赋税的确存在着孙嘉新方才指出的那些弊端,各地桑农未必会接受,得依靠各州县衙门压服他们,这无疑是给各州县衙门压了担子。可是,省里藩司放贷收息赚到的钱,各州县得不到一分半文,那些州官县令也未必会乐意冒着治下桑农闹事的风险,帮省里担这个责任。既然无法说服眼前这个官场犟驴子,大概各州县都会有样学样,跟省里推诿扯皮。为了顺利帮助织造局收购生丝,就得赶紧回去筹措现银。浙江虽说是国朝赋税重地,一省的钱粮赋税能占到全国总额的三成,可一时要筹办上百万两现银,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耽搁了收丝,便得罪了织造局,织造局的背后是司礼监;司礼监的背后是皇上,跟这些能决定自己官位升迁罢黜乃至身家性命的人比起来,对杨侍郎失礼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说完之后,于元忠又要继续往外走,孙嘉新说:“大人且请留步。卑职还有一事不明,想要请示大人。”

“请示?”于元忠冷笑一声,说:“省里的公文到了你们诸暨,就形同废纸一张;我这个布政使兼按察使,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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