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单位在山凹里，是一个准军事化建制的军工企业。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中苏关系紧张，这家企业由沿海的一座城市搬迁过来。楚汉雄和韩芳是八十年代中期被招工，进了这家企业。
出了门见山。
昨天，韩芳就和楚汉雄约好，今天到山上去。
韩芳在厂卫生所当护士。她听说楚汉雄能识得不少的中药材，就约了，用这个星期天，带上几个好姐妹，去山上采些药草。
那个年代看病治病，全国都在推崇针灸和中草药。
周边山上，党参、百合、桔梗，到处都是。韩芳不能够识别。卫生所的医生们都知道楚汉雄会识别这些药草。这样，韩芳就找到楚汉雄，约好了利用星期天上山去采药草。
韩芳在当时有一个想法，是想在研究中草药方面有所成就。用她对好友说的话，是要为祖国的中医事业贡献一份力量。
采药草时，楚汉雄顺便采了些蕨菜。蕨菜破土不久，小小的，嫩得可爱，像婴儿刚出生的拳头，攥不紧，又伸不开的样子。
韩芳问：“楚汉雄。你说这个好吃。就这个季节有吗？”
“对。只有这个季节里有。”
“其它季节里没有吗？跑哪去了？”
“没有跑哪去，还在这里，只是，你想吃，也吃不动了。”
“会吗？”
“你再过半个月上来看，就成了小棵子。到了夏天，就会长到1米高。”
“是树吗？”
“不是树。”
“是草吗？”
“也不是。”
“那是什么，你倒是说清楚了。”
“蕨菜，属于凤尾蕨科。嫩的时候，又叫拳头菜、猫爪，也叫龙头菜，还有地方叫狼几头。别小看它了。它富含人体需要的多种维生素，能够清肠健胃，有舒筋活络的功效。”
“听你这么说，它也是中药材了？”
“是的。经常食用可治疗高血压、头昏、关节炎等症，并对麻疹、流感有预防作用。味甘、寒涩、无毒。主治痢疾，脱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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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雄在说出食用疗效时，把其中一个可以治疗**出血的功效省掉，没说，面对女孩，他说不出口。
韩芳盯着楚汉雄看，像是看一个宝贝似的。她惊奇地发现，面前这个英俊的小伙子，脑子里竟然藏着这些知识。
这么想着，韩芳看楚汉雄的眼神有了些变化。在眼神的变化中，韩芳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楚汉雄被韩芳看得浑身不自在，转移视线。“还有问题吗？”
“没有想到，你懂这么多。在车间里呆着，可惜了。听郝医生说，你在农村时，是赤脚医生，跟谁学的。”
“跟我父亲。”
“你父亲还在当医生吗？”
“不在。他是四类分子，不允许行医的。”
韩芳一愣，没有想到楚汉雄这样坦率直接。她又有了点吃惊，楚汉雄的父亲怎么会是四类分子。这似乎有点不可能，如果是，也不公平。她认为，楚汉雄这样阳光、这样英俊，应该是根红苗正，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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