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山上采药之后，楚汉雄的眼前总是有韩芳的影子在晃悠。想到韩芳时，他的心里就有了些慌慌然，有时，还会显出六神无主的样子。可以说，韩芳闯进他的视野，让他春情萌动。
这天傍晚，楚汉雄在练习书法。以前练书法时，能静下心来，现在，心里浮躁，总是写得不尽人意，心不在焉。
楚汉雄突然愣在那，毛笔执在手上，脸偏向门口。有一个在心里打上印记的脚步声向门口走来。
“汉雄。陪我打乒乓球。写字呐。 韩芳进了楚汉雄的宿舍，手上拿着一副乒乓球拍。
楚汉雄放下毛笔，搓了搓手。“打球吗？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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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这是第一次呢。
“我要向你学习。听人说，你打出的球，很厉害的。
两个人站到乒乓球台前，拉开了架势。确实，韩芳的乒乓球打得不赖，楚汉雄有棋逢对手的感觉。
几局球打下来，两个人的身上都出了汗。
不打了，两个人出了工人活动室。没有分手，没有谁先提出要回宿舍去。情不自禁地，两个人心有灵犀地向生产区里走去。
在生产区中央大道上散步。下班后，这条大道上没有了人影。
走了一会，韩芳率先站住，坐到道边的石头上。楚汉雄跟着坐下。他们面前是一条通往车间的水泥路。他们身后是红艳艳一片的映山红。
两个人，只是静静地坐着，时不时都用目光扫过对方的脸上，只是不说话。两个人都有话要说的样子，又都不知道如何说，不知道说什么好。
“山里的景色真好。
“是的。真好。
“我喜欢这个厂子。
“我也是。
“你这个人…… 韩芳想说一句话的，在抬头盯着身旁这个人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我怎么了？ 楚汉雄显出侷促。
“你有对象了吗？ 韩芳突兀地问出一句。问话时，盯着对方的脸。这句话问出口，她低下头，不敢看对方。
楚汉雄的心里不免一阵慌乱。他没有想到韩芳是这样一个直率的人，会问出这样一个十分敏感的问题。
“问你话呢？ 韩芳抬起头，直视对方。
楚汉雄的目光被韩芳逼着，躲开去，看地面上。地上有一个小虫在蠕动。
“没有。
“哦。
“你呢？ 楚汉雄的声音中有些颤抖。
“我也没有。
“我也没有。
“我俩谈对象吧。
“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可以吗？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愿意就谈，不愿意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我有些怕。
“你怕什么？我们又不是学员。
“我的出生不好。
“出生不由己，道路可以选择。现在，不都是这样说的吗。
“那好吧。
韩芳用肩撞了楚汉雄一下，说：“像是勉强。
楚汉雄羞涩地笑了一下，迎着韩芳的笑脸。
“那就说定了。我走了。 韩芳得意地起身，走去了。
楚汉雄望着韩芳已经走去的背影，愣了神。直到那个让他心慌的身影消失后，他才醒悟过来。醒悟过来的他，一跃而起，将刚才打球热了脱下的衣服抛向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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