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望炉的香烟袅袅升起，在丞相府知事堂来回盘旋，揪起所有人的心绪。
王安石让在座的吕惠卿他们相互传阅了这些，平静地说：“新法之过何在?其在我们设计有误吗?御史台、翰林院、枢密府中，到处都是对我们的责备，甚至谩骂。如今，这不是一切都昭然若揭了吗?众目睽睽，这些材料，如此令人瞠目结舌。
曾布和赵子几频频接受着众人用目光送来的敬意。
赵子几讲了曾布如何当众审问东明县知事，以及新民屯主事如何强逼曾布和自己殉难，最后率众齐跪在地上感谢为他们平了冤屈的细节。众人先是哈哈大笑，继而都感慨不已。
吕惠卿说：“这个贾蕃，他真是狡猾，可他再狡猾，也斗不过我们。他的手脚缜密得很啊，天衣无缝，故意以次充好，抬高户等，既肥了自己，又将天下怨恨转移向我们，激起人对我们的愤恨。其实，贾蕃也在投人所好，他的背后有一大群人，他们里应外合，串通了地痞流氓滋事生非，围攻丞相居处前，迅速以枢密院的名义将贾蕃选差，使其离开东明县，到进奏院，笑看这边的戏如何收场。诸位，我不犯人，人却犯我，我们不得不凭此据，向这个贾蕃开刀问斩了！
章惇说：“未必一定将此贾蕃置之于死地，弄清事实真相，我们就得了理。得理还是要让人的，让他三分，不许他们再胡搅蛮缠。
曾布说：“不，得此理，就不能再让人。因为此理，不是常理，而是天理。让了此理于一帮居心不良的庸人俗人奸人，我们的新法，就不再是造福国家社稷和天下黎民的甘霖，而是祸害天下的毒鸩。诸位，此时此刻，我深深感觉到风雨如磐，旧的势力他们太强大，太强大了。你们知道吗?在贾蕃的背后，站立着的是哪一些人吗?
众人都摇了摇了头。
章惇叹了一口气，说：“子宣所言，甚有道理。如今，朝廷之中，吾辈留得的都是莫名其妙的罪责，似乎危害天下的是我们，造福谋利的是他们。贾蕃进得进奏院，其背后是那位徒有虚名的文彦博!
他故意把最后一句话说得音很重。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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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约而同地惊叫了一声，尽管大家早就明白，文彦博并不与新法相助。但这个人在朝中人缘甚好，有一句俗语说，朋友去找文彦博。文彦博表面上从来是温文尔雅的和事佬，如今他为何也跳出来公然同新法做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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