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绿色的吉普车沿着江岸的冰面从我们身边开了过去,积雪中流下了一道车辙的痕迹。黄伯伯告诉我这是边防战士的巡逻车,他们每天都要沿着江岸来回巡逻,防止有人越境跑到苏联的地盘上去。

我疑惑地问道:“黄伯伯,这冰面上怎么能跑车呢?万一冰面塌陷,车掉进去怎么办?”

黄伯伯看着我解释说:“到了每年的这个季节,平均深度数十米的黑龙江水有近一米的水面都被冻成了冰,也就是说整个黑龙江已经被一米厚的冰层给盖上了,不要说跑汽车就是坦克车也能在冰面上行驶!”

看着脚下安静的江面,想象着曾经的滚滚洪流,我惊讶于大自然神奇的力量。

黄伯伯指着江面的中心位置,说:“江面的中间线就是我们和‘老毛子’的分界线。我们处在江的南面,‘老毛子’在江的北面,而水南为阴水北为阳,‘老毛子’那边的江面比我们这边见到的阳光多,相对暖和些。再者,我们这边沿江而住的人也相对较多,‘老毛子’那边却是地广人稀。无论是牛羊吃的青草还是江中的鱼群,‘老毛子’那边都比我们这边要多得多。再加上这里的江面不是很宽,所以,无论冬夏,农场里越过江面到‘老毛子’那边放羊和捕鱼的人每年都有。”

我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诧异地看着黄伯伯,问道:“这样不是就越过边境线了吗?人家的军队能同意吗?”

“不要说‘老毛子’不会同意,就连我们的哨兵看到了都不会同意!只是越过江面中间线时不能让哨兵看到,否则,就很麻烦!”黄伯伯点了一支烟卷,继续说道,“如果单纯是为了放羊或割点青草倒也没有什么,即便是被‘老毛子’的哨兵发现了,好好给他们讲讲也大都能够放我们回来。可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却利用这里江面狭窄的有利条件,偷渡到了外国,这样的事情是很可怕的。前几年,这里发生过一件事情:有个南方的青年学生从江面上游泳偷渡到了‘老毛子’那边。虽然后来又被引渡回来了,可是,这件事情造成了很坏的国际影响。所以,这几年边疆抓得很严,生怕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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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往农场这边来要设立边防检查站!”我感叹道。

黄伯伯的话让我越来越感觉到这片土地的神奇,望着这条沉睡中的黑龙江,我突然感到自己站在了世界的边缘,世界和我是如此地接近,我不知道在这条绵延数千公里的大江身上还有哪些鲜为人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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