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哭着表示感谢，一边在地上摸索着捡起箫管，紧紧地抱在怀里。
老者一眼望见箫管，连声哆嗦着说：“快走，快走，我有话对你讲。
道士愈加恐慌，把箫管抱得更紧，僵直般站立在那里不动。
老者看看周围聚拢来的人越来越多，伸出手，朝他的颈后猛击了一掌，抓住他的双手，连同箫管放在自己的肩头，背了直往附近一片街市奔去。
道士被带到一个银匠铺内，老者把他轻轻放在床上，按了按他的脖颈，揉醒了他，急声说道：“润王醒来，润王醒来。 一边沏上茶，送到他的嘴边。道士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如做梦一般，起身就要走。
老者紧抓住他的手，压低声音说：“润王，我是五台山九龙岗的李荃啊！
两个人同时挽起右臂的衣服，并在一起，都露出刀刻的字痕：“日 “月 。
李荃紧紧抱住赵颜，呜咽着说：“我的好兄弟，好兄弟！这些年，你，你，你到了哪里去?让我好找，让我找得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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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颜一把扯去身上的道袍、道冠，哭得更痛。他抓住李荃的手说：“想不到我侪兄弟是这样相逢。 转而，他止住泪，把牙咬得咯咯直响，异常愤怒地说：“荃兄，赵颜这些年终于知道了熙宁新政的得失。我去了西夏，去了契丹，去了渤海，浪迹四海，亲眼看到了我朝的累卵之危。我一定要亲口告诉我的皇太后，告诉我的母后，也告诉我的兄长，万不能再麻木不仁、麻痹大意。可我想不到，这帮子巡路的鸟人，竟然先把我辱没成如此模样！
李荃端详着赵颜，满眼都是明亮的泪花，说道：“兄弟，你变了，变了。吾侪兄弟，历尽风雨，都变了模样。
赵颜想起十年前的正月，正是宣德门观灯时，自己因为曾和太后曹氏、母亲高氏吵了一番，为熙宁新政争个不休，受到皇兄赵顼的责怪，一怒之下趁观灯之际逃出皇宫。迄今，经受了多少风雨，自己分外思念祖母和母亲，思念兄长赵顼；母亲三十六岁守寡，帮助兄长收拾这风雨飘摇中的山河！自己想起那次同她的吵闹就后悔，就惭愧，愧疚不已。如今她和祖母太后都好吗?还有皇嫂向皇后，皇侄儿、皇侄女儿辈可都安好!想不到，再进宣德门，仰起脸就可看到，一步就可跨入，而这路却那样遥远、漫长。
东京城变了模样，有许多地方变得自己差点就不认识了。树更多了，水更绿了，街道更多了些喧嚣和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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