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H怀着沉重的心态握住了出站口的护栏。几个当班的客运员，不知道看着老H没有，反正头也不回地锁上出口，进休息室去了。
老H心里不是个滋味。但愿他们是真的没有看见自己。
老H年轻刚上班时，早晨得先给老师傅的茶水沏上。老师傅退休后来站时，得远接近送。不忘工人阶级的革命老传统嘛。
现在可好，没到退休年龄呢，就盼着你腾地方，那种幸灾乐祸的劲头，就像他们永远不老、永不退休似的。
工人们现在不团结呀。前几天锦州铁路公安处来了一百六十个警察，在候车室门前拉起了警戒线，目的是对付车辆段的上访工人。这帮工人可好，看着警察就有跑的，领头的大喊：谁跑谁死丈母娘！那也不行。车站客运员们，都站大老远的看着热闹。
从事客运的人们，眼皮子薄呀。
看到有钱有势的，笑得什么似的。看到农村老大爷，就横眉立目。不都是你的衣食父母嘛。
没有旅客坐车，你们喝西北风去吧！
整天价拉关系走后门的。总上主任那给朋友订卧铺。人家主任的票额是派大用场的，那是给车务段小谁的，是给市政府老谁家小谁的。是给市委常委老谁的小姨子谁谁谁的……
主任不给了，你就夜班用个椅子站地方排在售票窗口。第二天一早，你脱了路服，换上便装，和旅客挤在一起买卧铺。你知道轲碜多少钱一斤不？
老H越想越气，越想越悲凉。（检举揭发：老H在岗时也曾排过卧铺）唉！这年头当个客运员也够不容易的。
一阵说话声打断了老H的回忆。一回头，却见旅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三两个行动困难者还在和出租车司机讨价还价。
其中一个人，引起了老H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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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南方人。大大的后脑勺，矮矮的小个子。身着休闲装，手提密码箱。出租车司机听不懂他的闽南普通话，不耐烦地开车走了。他失望地抬起头，汗流满面脸色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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