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去拿起那只酒杯的时候，好像捏着一块阴寒的冰，冻得我的手指不停发抖，琥珀色的酒泼出来了大半。
“快一些！”那刘公公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咱家还有事，没工夫伺候你！”
我最后抬头看了不远处那个男人一眼，手指一动，杯中余下的酒全部倾倒在了托盘上。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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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酒杯扔回托盘上，我转身走了。
身后的人，是用什么样的目光来看我，我管不着了，也不想再去在意，凌少扬，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可怜我自己，可怜的不是我的容貌瞬间凋零，不是我的一番痴情付诸流水，可怜的是我倾注了多年痴情的男子，居然是你……
我一路埋头飞快的走着，好不容易才走到了那间下人房，但并没有立刻敲门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想等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可刚一站定，就听吱嘎一声，门被拉开了，那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门口看着我。
“你哭了？”
那个人挑着眉毛，好像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我：“我以为如意公主是个不会哭的女人，没想到……”
“是女人就会哭。”我用手背粗鲁的抹去脸上的泪水，虽然知道会狼狈不堪，但我是真的没有习惯当着别人的面落泪，然后从他身侧走了进去，屋子里的暖意刺激得我整个人微微战栗起来。
“我都看见了。”
我眉头一蹙，回头看着他，那个男人已经将门关上，回过身来看着我，一边的唇角微微挑起，嘴角有一道浅浅的笑纹，像是有许多的话要说，但他开口，说出的话却是我最不想听的：“没想到你的男人是这样只看皮相的人。”
“……”
他摸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如果――，他一定会后悔。”
我的心突然跳了一下。
是的，我不是没有想过，如果我能恢复过去的容貌，他会不会对我另眼相看；如果我能美一些，他会不会也会像对待那些侍妾一样的对待我；他会不会对我笑，对我好，对我温柔……
可是，我要的是这样吗？我要的是一个男人，因为我美丽的容貌而对我的好，那等到我年华老去，红颜凋零的时候，他又会如何？
情若因皮相而起，也自然会因皮相而灭，到头来，他爱的，仍旧不是我。
那才是最大的悲哀！
我淡淡的说道：“他后不后悔，跟我都没有关系了，反正――我的脸也不会恢复，就算恢复了，那些也不是我要的。”
一边说着，我一边将木炭堆放到一个匣子里，拿了一些加到他的暖炉中，他却一直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我，那目光显得玩味而兴致勃勃，好像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
“如意公主殿下，你有没有想过，你原本也可以让男人为你趋之若鹜，舍生忘死？”
“别说不可能的事。”
我已经心如死灰，也不再提，嘱咐了他几句：“不要随意乱走，这里的人并不友善；若有什么短缺，可以让阿盈来告诉我；若你伤好了要走，也跟我说一声。”
说完这些，我便要离开，他身形一闪，拦在了我的面前。
我抬头，半不悦半嗔怪的看着他，只听他傲然一笑：“凌少扬，他迟早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我看着他，突然感觉到一种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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