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么说，小飞，你不开心，看也看得出来。”李妈握住他的手，其实，她自己的手也在发抖，“这都是天意，谁也改变不了。你妈妈身体一向不好，她怀孕的时候，身体就更差了，你爸爸只好找我来照顾她，我想是我照顾得不好吧，才会让她难产。大夫说如果这次流产，她以后就再也不能生育了。你爸爸告诉大夫，她只要大人平安无事。可是你妈妈说什么也不肯把孩子拿掉，她握住你爸爸的手，说……如果生命在它最灿烂的季节凋谢，让你永远记住我的美丽，我还奢求什么呢？答应我，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吧，我的生命将永不枯萎……缫，她真的没有醒过来。我那时真担心你爸爸会发疯，他根本忘记了他已经做了爸爸，只是守着你妈妈的尸体不肯离开，一连三、四天，他不吃不喝，我真怕他会跨掉。我把你抱到他面前，希望他能看你一眼，能够想起在这世上他已经有了一个儿子。
可是，他眼里只有小倩。听到哭，他一下子暴跳如雷，让我把孩子抱走，不要吵醒小倩。我当时吓坏了，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轻易把你抱到他面前，如果你哭了，我很怕被你爸爸听见，不过你小时候真的很乖，从来不象别的小孩那样哭闹。你三岁的时候，有一天在屋里玩，把你妈妈结婚时的相片弄坏了。那张相片是你爸爸最喜欢的，他常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对着相片呆呆发愣，我居然那么大意，那么不小心让你把它弄坏，我当时正在院子里浇花，我看到你爸爸从外面回来，他脸上难得有笑容，我心里也特别高兴，谁知他一进屋正看到那张破损了的相片，他二话没说，一脚踢在了你肚子上，他穿着厚底的牛皮鞋，他根本不知道你那么小怎么禁得起他那样用脚踢！那次你差点没命，我硬是把你从你爸爸手中抢下来，你已经从嘴里直外往吐血，你爸爸真的急了，一把抱起你，把你送到医院，那是他第一次抱你，我知道他很内疚，他完全是无意的，其实，错全都在我一个人身上，你妈妈临终的时候把你托付给我，让我照顾你，不让众多受半点委屈。可是，你差点没命，我真的对不起她，我照顾得一点都不好，总是让你受委屈……”李妈声音哽咽，早已说不下去了，她从来没有在云梦飞面前流过泪，她坐在椅子里，用双手掩着脸，她不愿让云梦飞看到她的泪水。
云梦飞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慰她，他慢慢地跪下，慢慢地把头埋在她的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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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深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爸，庆祝会不会这么晚才结束吧？”在餐桌上，云梦飞怀疑地望着父亲的眼睛，问。
“你知道什么？你那个经理人真不错，我们谈得不知有多投机。”云深开心地笑道。
“爸，你们不是敌人？他让你不能中标。”
云梦飞仔细审视着他的脸，小心地寻问。
云深望了自己儿子一眼，是宠爱的一瞥。三个多月，并不算长，可是云梦飞却变得太多太多，不仅仅是黑了，瘦了，而是有种成熟的男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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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宠爱有嘉地笑道：“其实，我该感谢他，不是他，我怎么能看到我儿子的设计施工？看到那大厦拔地而起，真是象你说的，很伟大！”
“可是，”云梦飞含笑地说，“你少赚了几个亿。”
“我赚回来了。”云深静静地凝望着他，静静地回答。
“你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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