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是祸（一）
这两天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经常莫名其妙的感到紧张 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但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生活也还是一如既往没有变化 真要找点什么不同的地方 就是赵琳好像一直在躲着我 我追这姑娘追了三年 送花请吃饭请看电影写情书发短信 总之追女孩常用的手段我都用上了 就差跳楼寻死 连我字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 可这姑娘对我依旧冷若冰霜。话说回来 其实也不光是对我这样 像赵琳这样长得如此迷人的姑娘 追她的男人从大她三十多岁的有钱老王八蛋到像我这样的穷学生 有举着把伞在雨中站在她们宿舍楼下等她一整天的 有能把《红楼梦》倒着背比正着背还顺溜的 有卡着大奔宝马法拉利兰博基尼的 有抱着把吉他在路边顶着个破嗓子唱《好汉歌》的 形形**的雄性哺乳动物加起来能赶上一个连 可她就是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势。
说远了 回到正题。刚才说我这两天感觉不对劲 具体表现在眼皮一直跳这事上 这都眼皮挑了两个都星期了还不见好 从生理上来说眼皮跳是因为睡眠不足导致大 可我每天晚上睡十个小时 加上上课时睡觉的时间 估计每天能睡到十四个小时 这种睡法如果还算睡眠不足的话 那我真是无语了。以前听老人家说 左眼跳灾右眼跳财 可问题的关键是我两只眼睛一起跳 先是左眼跳几下 然后是右眼跳几下 敢情是我着两只眼睛在跟我闹着玩似的。前几天鬼子六还说 程飞你小子一天到晚扮什么鬼脸呢 怎么老冲别人眨巴眼睛。我心想我也没办法啊 眼皮跳有我这种跳法的吗？
忘了自我介绍。本人大名程飞 男性 未婚 大学二年级建筑专业学生 至于相貌 虽然自我感觉良好（照镜子的时候常常惊讶镜子里那个帅到让人想要尖叫的人到底是不是我） 但鬼子六常说 程飞啊 长得寒碜不是你对错 是当年你亲爹亲妈回火星的时候忘了把你带走。对于鬼子六的评价 我完全可以当做是他对我的嫉妒 可是一直追不到赵琳却使我对自己是否英俊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周末回家呆了两天 周日回学校的途中发生的事情证实了那句“左眼跳灾右眼跳财”的话应该改为“左眼右眼都跳灾”。
这天我乘公交在线学校路口下了车 转弯的时候看见了我们学校的老教授张远博。这老头是我们学校物理系的教授 我们背地里都管他叫老张头 一般进这所大学的学生在一周内必定能听到关于老张头的传闻。据说这老头喜欢搞发明 但发明出来的东西往往没什么实际用途 我刚入学的时候老张头发明了一种名叫“球迷情绪传达机” 说是能根据球迷看比赛时瞳孔的变化情况判断球迷的情绪是高兴还是愤怒 然后代替球迷发出喝彩和咒骂的声音。还有什么“光学洗碗机”（据说洗一次碗要用电费一百多元人民币） “心境感应壁纸”（一种能根据主人心情来变换颜色和反光度的壁纸） 但是一直找不到生产商来买他的发明 所以每次看到老张头的时候都能在他的脸上捕捉到一种愤怒的表情。说来也正常 我要是那些厂商 我也不回发神经买着老头的这一堆没有商业价值的发明。
我下公交车的时候 老张头正在不远的地方推着辆破旧不堪的凤凰牌自行车等红灯 眼看着绿灯亮了老张头正要往我这里骑过来 忽然从他身后冲上来一辆桑塔纳轿车 当时我什么都没来得及想 条件反应般的丢下手里的包 一个箭步过去把老张头往路边推去 然后我眼角的余光看到那辆桑塔纳轿车往我身上撞了过来 然后一阵天旋地转 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 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白色的屋子里 从屋内的陈设来看 我判断这里是医院 而我 正躺在一张病床上 病房里现在没有别人 安静中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道直往我鼻子里钻。一条白色的被子盖在我的身上 我感觉有些热 想抬手掀开被子 却发现使不上力气 然后我发现不仅仅是手 从脖子往下的每一个部位都动弹不了。当我发现这个情况的时候 自己的第一个念头是 我瘫痪了。就这样愣住了两分钟 然后才想明白瘫痪是怎么回事 就是说我下半辈子就得这样躺在床上 除了脑袋能动 别的什么事情都干不了了 一直到死都得这么躺着 就算想寻死都不行。想到这些忽然伤心的哭了起来 心想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那些理想追求抱负对我而言都已经变成狗屁了 以后不仅不能给爸妈养老送终反而要他们养我一辈子 赵琳也一定不会看上这么一个残废了 越想越伤心 越想哭的越厉害。就这样扯着嗓子哭了好半天终于哭不动了 才开始认真的打量起这件病房来。说实话 这是我见过最干净的房间了 墙壁素白 没有一丝瑕疵 墙角处是一个立式空调 正对着我床铺的是一台30英寸左右的液晶电视 旁边是一张棕色的书桌 书桌上方的墙上有宽带插孔。看来这是一件头等病房 也不知道是谁把我送进医院的 如果说是老张头 那这老头也太没脑子了吧 我这样一个穷学生是住得起这种病房的吗？要说是那开santana的司机倒是有点可能。扫视了一圈 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篮水果几束鲜花 但我越看越觉得那鲜花碍眼 怎么是白色的？看起来像是菊花。我记得葬礼上用的好像就是白菊花吧。难道……难道我快要挂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 护士小姐进来了。当时我眼前一亮 说实话长这么大及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护士 记得小时候去医院打针 见到的都是一些凶神恶煞的护士 没见过长得这么清新动人的护士啊 当时我差点忘了自己是躺在病床上可能马上就要去见马克思的人。那护士小姐见我就这么直直的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忽然投向我一个温婉的差点让我吐血的微笑 说实话 有了这样美丽的护士如此迷人的一个微笑 就算让我现在挂掉我也能瞑目了。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护士小姐说到。
“没什么感觉 手脚都不能动弹。”我说。
“这是正常现象 不用担心。”
这话我能理解 瘫痪了手脚不能动弹当然是正常现象 但是让我不用担心未免也太没职业道德了吧 好歹也该说几句“只要有毅力有恒心就还有希望站起来”这类的安慰的话吧。
“护士小姐 我昏迷了多久 怎么会在这里 谁送我过来的？”我问道。
“从你住进来到现在 你一共昏迷了一天不到 谁送你过来的我不知道 只知道是我们院长把你安排在这里的。”
完了完了 看来这家医院够黑的 而且是从院长就开始黑 问都没问就把我安排在这么好的病房里 这钱谁出啊？
“护士小姐 你看我都这样了 住什么样的病房还不是一样。”我说道。
“这是我们院长的安排 我可做不了主 再说 你也没怎么样啊。”护士说。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这护士也太没同情心了 “你说我都瘫痪了 怎么还没咋样啊？”我一下急了。
这时候护士“噗哧”一下笑了起来 “谁告诉你说你瘫痪了的 刚醒过来怎么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你也不用瞒我 你看我这双手双脚都动弹不了 这不是瘫痪是什么？”我说道。
这回护士开始笑个不停了 好不容易等她笑完了 才说 “你就是左脚骨折 给你打的麻醉 药效没过你当然不能动了。”
“骨折？”我惊讶道。
“是啊。”她掀开我脚边的被子 在我右脚上轻轻捏了一下 然后问道 “有感觉吗？”
我点点头。
“要是骨折了能有感觉吗？”说完又开始笑起来。
我这好尴尬的躺在床上咳嗽 想想刚才以为自己瘫痪哭成那样 真觉得有点丢人 不过幸好没让护士看见。
“对了 我是你的个人护理 在你住院的这几天都由我来照顾你。”护士小姐说。
如果说刚才一刻知道自己不是瘫痪是个好消息的话 那么听到护士小姐的这句话无疑是一个更大的好消息。
“对了 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总不能只叫‘护士’吧 那多见外。”我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有点厚颜无耻。
“叫我刘芸”她指了指别在胸口的护士卡 “你叫我小刘吧。”
“呵呵 小刘 小刘 好名字 好名字”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叫程飞。”
没等我说完 这位叫刘芸的护士便指着床尾的病历卡说道 “我已经知道了哦。”
正在这时 我看到有个家伙在门上的窗户外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见我醒了 便一把推开门叫道 “小子 活过来了。”
进来的是鬼子六。
“我说你能不能嘴上积点德 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好歹我现在也是病人啊。”我说道。
看着刘芸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我说 “小刘啊 这里没什么事了 你去忙你的吧。”
刘芸点头出去 鬼子六立马一屁股坐在我床边 探着脑袋说 “怎么 这么快就和人家护士小姐混熟了？可以啊你小子 这条腿断的太值了 要换我我也愿意。”
“少胡扯 你小子怎么现在才过了看我？”我说。
“谁说我之前没来看你了 我看你床头的那花 多漂亮啊 那可是我送的 老子追女孩都还没送过花呢 这头一束花可是送给你了。”
我看着那花问道 “这什么花啊 我怎么看着像是菊花呢？”
“就是菊花啊 你别说 当时我在花店里一言就看到这花长得漂亮 可那花店老板一听我要送给你 死活都不卖 你说这怪不怪。”
“废话 有看病人送菊花的吗 这花是送葬用的你不知道啊？”
“啊？有这说法？我可不知道。”
是福是祸（二）
电话里我爸妈听说我被车撞了 估计吓的不轻 说要立刻过来看我 然后才知道只是骨折 并且医院已经给我做了全身检查 没有其他什么问题 这才放下心来。
鬼子六和我扯淡的时候 进来了个医生模样的中年男人 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样子 只是白大褂里面是一件笔挺的名牌西服 让我知道此人必有来头。果然一阵寒暄之后知道他就是院长 并且除了这个身份之外 还有一个让我惊讶的身份 就是 这院长是老张头的儿子。没想到那么古怪的一个老头 竟然有这么出息的一个儿子 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院长。
“撞你的那个司机逃了 警察还在找这个人。由于你救了我父亲 我过来时表示感谢的 所以你在我们医院的所有费用都由我来承担 你就安心的养伤。呵呵 这可是我们医院最好的病房哦。”说罢 径自在那笑起来 这一笑便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估计他还有一句“照顾你的护士也是我们医院最漂亮的”没说出来 因为这院长在说完刚才那话的时候望着我然后向刘芸护士瞟了一眼。这一瞟 反倒让我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了。
不过现在心里总算踏实了 住这么好的病房 天天有这么好的护士照顾着我 还都是免费的 我能不透着乐吗。估计鬼子六这小子嫉妒着呢！
“我说程飞啊 咱俩可是够铁的 你放心 在你出院前我会天天来看你的 你就好好养伤 不要急着出院 一定要确保伤完全好了。”院长走了之后鬼子六这小子说道 我躺在床上猜着这小子的鬼心思 只见他还想说什么 我正要问 他却忽然一转头对刘芸说 “护士小姐你好 我叫钱进 是你的病人程飞的同学 他们都叫我鬼子六 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呵呵 这么叫显得亲切 对了 还没请教小姐芳名呢。”说罢 用一双色迷迷而且极度无耻的眼睛望着人家姑娘。
刘芸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但是依然不改她那职业微笑 吞吐的说道 “你好 鬼……鬼……鬼子六 我叫刘芸。”
我看这小子没安好心 连忙说 “小刘护士啊 我和我朋友聊会天 你去忙你的吧。”
“嗯 好的 你们聊 有事叫我。”刘芸便开门边说。
“哎 小刘啊 那啥 你手机号码多少 我……”鬼子六连忙冲着那个将要离去的背影喊道。
正要关门的刘芸离开的刘芸又转过身来 “先生 这里可是医院 你要小声点哦。”然后是一个可以迷倒所有男人的微笑。我和鬼子六都看得****的时候 美女护士已经走了。
一个月后我回到了学校 虽然因为我出院就找不到借口去看刘芸 鬼子六死活不同意我出院 还满嘴“被汽车撞的人可得再观察几天 万一要是有什么后遗症怎么办”“程飞啊我不放心你就这么出院啊 你在住几天吧”“你要是出院了再被汽车撞了怎么办 你还是再呆一段时间吧”把我供得跟他亲爹似的 但好歹是要到了刘芸的手机号码 也通过一些卑鄙手段打听到人家的家庭住址 也就没再求我在医院多住几天。
由于我的事情被学校知道了 出院之后学校立刻就给我开了表彰大会 市里的领导也亲自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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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舍己救人的青年英雄”这类的名号挂满我身上 又是勋章又是奖状的 更让我受不了的是学校无论搞个什么活动都把我请去当嘉宾 折腾的我每天都像全身散架一样的累 最让我崩溃的是学校居然拿我的事当做向外宣传的广告。鬼子六现在见了我都不喊我名字 改成叫“英雄程”了 让我每次都尴尬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真不知道我究竟是做了好事还是做了坏事 哪有做好事之后受这份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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