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节·重逢，黑夜里的对决！（上）

塞纳尔·德·库朗特轻手轻脚地回到了他家的密室。勤劳的朱丽安正忙着把胡萝卜切成片，玛丽修女翻阅着暗月教会的《圣典》，伊萨克独自坐在房间偏僻的角落里，不停地擦拭着自己的短剑。

他开门的轻微响动立即惊动了红发少年，他右手的小指在剑柄上一安，短剑便绕着他的大拇指转了个圈，由正手变成了反手。与此同时，他的左手也拢到了剑身上，作出了紧绷的战斗姿势，直到他看清楚塞纳尔之后才松懈下来。

“喔，不错，你反应很快。”塞纳尔轻佻地吹了声口哨，“这些日子以来，你成熟了很多呢。”

“没什么值得庆幸的，被鲜血强染的成熟。”伊萨克又拼命地擦起了他的短剑。他在那洁白亮眼的剑身上使劲抹了几下之后，突然放弃了努力，鼻子吸了吸，喃喃地道：“总是擦不掉，这股血腥的味道。”

“习惯了就好，铁器沾上血后都是这个样子的。”塞纳尔摇摇晃晃地从朱丽安身边跳过，灵巧地偷走一块滚烫的苹果烙饼。不过还是被朱丽安发现了，她打了了一下他的手，那块馅饼却无论如何努力都抢不回来了，她只好夺走了他的盘子。于是我们的红发骑士只好狼狈不堪地一面抛着馅饼一面吹，看得玛丽修女直皱眉。

“说吧，这次有什么新的指示？要去杀谁？”伊萨克把剑鞘插回后腰，把脸埋进自己互抱着的胳膊里，只露出了那对忧郁的水蓝色眼睛。

“哦呀哦呀，我们的木头出乎意料之外的冷酷呢！”塞纳尔咬着饼，含含糊糊地说道，“这个事呆会再说。”

“别闹了，我只能这样！让自己尽量不去想这件事，不然我会被良心逼疯掉！”红发少年闭上了他的眼睛，“我杀掉的都是活生生的人、人、人啊！！”

“的确，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玛丽修女平淡地插话道，“不过，他们是异教徒、叛国者、我们的敌人。所以，不要太难过，太自责了。”

“我没有难过！”伊萨克昂首倔强地说道，“我只是，什么都想弄个明白而已！”

“啊哈哈，那天哭成水泡眼的是谁呀？羞不羞，像个小孩子似的！”塞纳尔作了个鬼脸，“我收回前面的话，你呀，其实还是没长大，只是悄悄地躲回了自己的蜗牛壳里，让人误以为你变坚强了。”

伊萨克沉默不语，玛丽修女郑重地插话道：“塞纳尔爵士，您作为一名绅士，这样羞辱别人很开心吗？您的良心难道不会受到来自圣母的谴责吗？”

“咦？你怎么知道我有爵位？是那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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