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节·两日三夜（下）

士兵离开这里时带上了门，壁炉燃着的那块煤成了屋子里最亮的光。伊萨克把狄克放到床铺上，顺手把包着自己短剑的衣服藏在了床底下。老妇人拿来了一件破破烂烂的衣裳，打着手势叫伊萨克穿上。红发少年道了一声谢，这才穿上了那件衣裳。虽然这衣服对于现在的节令来说有点薄，但伊萨克正当年少，平时身子又很结实，穿上衣服后便不觉得冷了，不过他还是向老妇人问道：“你们还有煤吗？把火烧旺些，这孩子流了太多的血，又淋了雨，现在发着烧。”

老妇人咿咿呀呀地对他做了几个手势，看上去像是请他自便。床上躺着的那个老人此时转过了头颅，一双浑浊的双眼有些害怕地望着少年。老妇人连忙走到他身边，嘴里叽叽咯咯地对他说着只有他俩能懂的语言。

伊萨克在壁炉边找到煤堆，于是便自己把火生旺。这煤的成色不太好，烧起来有股难闻的味道，还有些许烟。少年干完这件事后开始审视这间狭小的屋子：里面的器具看上去都和主人一样上了年纪，低矮的灶头干巴巴地躺在那里，像是很久没有使用过了；木制的橱早褪了漆，底下的木材显出一种和肥沃的土壤差不多的颜色，橱上贴着一张发黄卷角的圣母柯露娜像；屋子里只有那张放着面包的木桌看上去比较新，它没有上漆，看上去是不久前刚做的，只有腿脚处被煤灰染成了黑色。少年这时瞄见了桌子上的半块面包，突然觉得自己饿了。他舔了舔嘴唇，没有说话。

老妇人或许发觉了他这个微小的动作，拗了半块面包给他。伊萨克连连摇手，他现在只是肠胃在受折磨，倘若他吃了老人们的口粮，连心都要害上病。

少年探了探狄克的鼻息，他睡得非常沉，一呼一吸间间隔很长的时间。于是少年掖好自己的短剑，朝老人做了个外出打猎的手势，转身出了门。

这个不知名的小村子另一头的路通向玛格耐特山脉，此时那路上已经时不时地有帝国军押送的煤车路过，大路上有两条煤灰形成的黑线，间隔大约是一辆马车的车轮那么宽，从山的那一头绵延出来，向罗切斯特的方向绵延而去。进来时他没留意到，这个小村庄那些灰扑扑的房子原来都是茅草建的，只是沾染上了煤灰，所以才变成了黑色。好几户人家的门口倚着十字镐或是铁铲，还有独轮小推车。看起来，山上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煤矿。

伊萨克避开村子里的士兵，到荒野里捉了两只兔子，在小河边洗剥干净了，这才回到小屋里。兔子在秋天里吃得又肥又壮，初冬的时候正是捕猎它们的好时机。少年一开始想利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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