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节·命运的交汇点

葬礼在隔日举行。

没有棺材，老人们生前的床板代替了棺材。它们从前陪着生者入睡，现在陪着死者进入死亡女神戴米丝永眠的国度。

帝国军少尉戈德里克穿上了一套正式的救赎教会牧师服，为这个简洁葬礼增添了一份肃穆的味道。

“赞美我们仁慈的父，他以无上的宽容，收容了这两个沧桑的灵魂，让您的儿子们回到您圣洁的座前，聆听您的教诲……变我们邪恶的躯体，与父圣洁的躯体相似。当他们累了，便堕入婴儿般的沉睡，秩序之主金盔金甲，在一旁持矛而立，守卫他们的尊严……”

戈德里克不大的声音在墓地里回响，刚挖开的潮湿泥土有股泥土的芳香。伊萨克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站在亚伦后面。

昨夜里亚伦一开始对两位老人的突然死亡很惊讶，不过随后他就忙于劝架了。床上的小家伙拖着带伤的身体跳下来对伊萨克又踢又打，嘴里口口声声地说是要伊萨克偿还血债。士兵眼见又要闹出人命（伊萨克倒是没事，他怕狄克出事），忙把死去的二老先扔在一边，上前分拆起少年与狄克来。小家伙一闹，伤口又破了，肩膀上缠的纱布里透出了一点血，不过他强撑着没吭声。伊萨克虽然没有被小家伙打伤，却像丢了魂一样地愣在原地，叫士兵担心了许久。亚伦见他泪流满面，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对小家伙说教了好一通，什么“宽恕是种美”啦、什么“诚心悔罪是种善”啦、什么“做人要胸怀宽广”啦，总而言之就是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希望狄克能够尊重一下少年悔罪的诚恳。

孩子额头上流着汗，脸色苍白，士兵知道他在痛，便上前查看他的伤口，孩子乘士兵俯下身帮他包扎时冲伊萨克连使眼色，严厉凶狠地道：

“迟早要叫你死在我手里！”

“好啦好啦！”士兵替他扎上纱布，轻轻地拍了拍孩子的后背，“小小年纪，心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天父是不会喜欢坏小孩的哦！”

伊萨克嘴唇蠕动了一下，刚想说话，却被狄克冷中带热的目光封住了，他隐隐知道孩子想说什么，心中有一种不知道是自卑伤感还是狂喜的感情激烈地跳了出来。

他！他原谅了我！

这瞬间，伊萨克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一根绳子那样狂喜，他的身子颤抖了起来，他张了张口，又想说话，却又被狄克冷厉的目光封住，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孩子的眼光可以这样冷。

他咬住了嘴唇，终于什么都没说，到士兵安慰好孩子，问到两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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