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二·誓约

送走了送葬的人们，莎莉耶孤独在坐在自己的窝棚里。风从缝隙里吹进来，使她不得不使劲裹紧自己的身子——即使那件衣服本来就衣不蔽体。风却不会因为她衣不蔽体而怜悯她，太阳西坠，乌云低垂，日子离神恩日没有几天，这该死的残冬居然又下起雪来。大户人家自有人扫清门前的积雪，里里外外装饰一新；而我们的小姑娘却只能坐在四通八达的窝棚里静候新年的到来。

“好吧，总不见得就这么冻死。”小姑娘想着，于是她费力地挪了挪冻僵的身子，努力舒展着僵直的手。刚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寒风使她打了个趔趄，她借助门框才好不容易站稳。迈出的脚立即陷入还不是很深的积雪里，一些冰粒透过鞋子的缝隙与小姑娘的脚进行亲密的接触，却没有融化——因为她脚的温度早已和冰雪差不了太多。她努力缩了缩脖子，想让自己暖和些。之后她发现其实自己的脖子早没有知觉了，于是她把心一横，高一脚低一脚地走进了漫天的风雪中。

“明天天亮的时候风雪大概会停吧。”小姑娘望着黑漆漆的天空，想，“只要熬过这个夜晚……”

她开始想起特莱莎，那个聪明而又倔强的姑娘，她总能在大户人家扔出来的垃圾里找到合适的布料，并有她那双巧手将布改制成合适的衣物——她身上不就穿着一件吗？那个即像姐姐又像母亲的好女孩如今已经不在了，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维斯克莱夫特尖碑据说是卡德摩尼最高建筑，至高塔起，那片富人区闪耀着点点星光。小巷附近的贫民窟即使有人点灯也不会给这片地区带来丝毫光明，只有一丝被主人遗忘光线从窝棚及小屋的缝隙里偷溜出来。迎风而来的风雪同时卷来了宴会的阵阵香气——听说费尔南迪公爵在南方又打了胜仗，消灭了叛党，过些日子他本人会带着军队凯旋，而先遣队和留守的军队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狂欢了。

“王上万岁……圣母的荣光永远照耀着我们……”伴随着寒风的呼啸，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士兵们的欢呼声，飘荡而来的手风琴的旋律里还能听见清脆杯盏交碰的声音，小姑娘向前伸了伸脖子，但很快就因为寒冷的风而缩了回来。在这个夜晚，半个依弗伊斯尼尔人声鼎沸，半个依弗伊斯尼尔寂静无声。

“让开，让开！驾！”一匹马从小姑娘身边急弛而过，骑手身穿貂皮大衣，马蹄翻起的冰雪夹着泥沙扑面而来。小姑娘僵硬地躲向路边，前面一位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似乎被马重重踏上了一脚，伴随着“喀啦”一声大响的还有一声尖叫。那个可怜的家伙的惨叫声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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