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还记得这样清楚，我心里开始变得柔软，也许表情也是。所以，他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有些惋惜地问：“好好的，为什么要剪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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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头发长见识短嘛，我就想让人家说我有见识。”
他嗤了一声：“明明是懒，还找借口。”
“后来呢？”静下来，我问。
“那几年我父亲的事业一直处于低谷，我母亲最终不堪忍受那样的生活，又提出要离婚，因为她已经决定跟那个有钱人远走高飞。”
“什么时候的事？”
“我去英国前。”他笑：“你猜，我后来选择了谁？”
“你父亲？”我想当然地答。
“你猜错了，我随了我母亲。明明恨她，却还是选择了她，听起来似乎很矛盾，不过如果你知道我未来继父其实是香港巨富杨岩年，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了。后来，我跟着她去了英国。这里，我对你撒了谎，其实并没有什么移民到英国的亲戚。我是不是很自私？只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条件，这样一想我好像没有道理去责怪我母亲了。”
我点头：“你确实自私。”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早就猜中我会这么说。
我接着说：“可惜自私得还不够彻底，要不然你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对我说这些话了。还有，我估计你跟你继父的关系不太好，所以才会自己出来打拼，否则你最起码可以少奋斗十年吧？”
他看着我笑了：“璧书，你这是在夸我吗？”
“我不是夸你。在派出所待了五年零八个月，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不管是有钱的、没钱的、有命的、没命的，没有一个人的想法是完全一样的。所以别的没学会，先学会了怎么去看人看事。但这并不是说你就是对的，我只是觉得你的想法肯定不仅仅只有负面。你再怎么恨你的母亲，还是会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要吃亏，因为她是你的亲人。就像你告诉我陆在臻……”提到他，我微微一顿：“告诉我他和他前女友的事，也是为了我这个朋友着想吧。”
“你果然还是太理想化了点。”他脸上挂着虚晃的浅笑，反驳着我：“我只是不想做个失败者，无论在哪方面。关于陆三，其实从我们第一次碰面他笑着跟我示威的那刻起，我就很不喜欢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
“示威？是你想多了。”这一点，我有义务为他澄清，他当时确实只是想帮我。
“是不是想多了我比你更清楚。坦白说，我跟他打过一次交道就已经看出他跟我其实是同类，只不过他更加善于用另一面来掩饰。这种男人表面看上去温文尔雅，骨子里却有狼的本性。你知道狼是怎么捕食的？当它发现目标，觉得这个目标不适于急攻时，它就会慢慢地跟着你，无论你走到哪里，他都会把你盯得牢牢的，等你放松警惕的时候，它才会跳出来把你撕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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