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骚扰

家华来时是六月份，苏黎世的秋季转瞬即至，季某人却没有再现身。(173)

他时常打电话给云旎，如果碰巧他打过来时小妮子正好在客厅，家华能听得出听筒那头是他的声音，因为云旎很兴奋。但绝大多数时候是愤怒，电话没有讲完就摔给佣人。

后一种情况，几个月内，家华遇见过数次，这种时候往往是云旎要求他即刻飞回来探亲，可能对方没有应允。

最后一次争执，家华刚好从房间出来，就听见云旎又在电话里面发脾气，说的是破碎的德语。毕竟是小孩子，新学了什么语言，和同学们日常交流的是什么语言，回到家人面前还是会忍不住露出马脚，倒并不是炫耀。

好像季云涛也熟谙此种语言，两个人在电话里面你来我往地对话着。云旎越说越激动，最后“砰”地一声挂断，转过身来时，家华看见她挂满小脸的孤寂和眼底的晶莹。

家华不懂彼国语言，也没有问，只是安静地看着小妮子从自己身边呼啸穿过，她没有拦下她。

她认为此时云旎更希望得到的是自己这个外人的沉默。

沙发旁陪侍的佣人凯瑟琳见云旎合上了房门，耸一下肩，压低嗓音用不熟练的英语对沈小姐透露道：“可能是云旎小姐的老师致电给了季先生，所以她很生气。”

家华“哦”了一声，回头看看紧闭的房门，对凯瑟琳微笑道：“小孩子，一会就好了，你去忙吧。”

凯瑟琳也笑，她很喜欢这位亚裔女子，很安静也很有礼貌，为人处世和之前另一个同样肤色的方小姐还是有很大一些不同，自己更喜欢前者。

等到第二天云旎上学去，家华也请约翰为她备车，她想会会云旎的老师。

她并不认路，所以她邀请约翰抽空陪她一起去，当然是背着云旎实施的这个计划，她此刻正在青春敏感期，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她极大的叛逆情绪，家华尽量不给她造成困扰。

对方是一位年轻的金发女郎，有着一双温暖的蓝眼睛，听了家华的自我介绍，略微有些好奇：“沈小姐，为什么我从没有看见过云旎小姐的监护人？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应尽而未尽的责任？！”

家华温言道：“对不起，辛普小姐，我会和季先生探讨这个问题，请相信我，目前我暂时是他的委托人。如果方便，和我说也一样。”

辛普沉吟片刻：“云旎最近总是骚扰班上另一位同学，对方家长已经投诉到校长室，我们不得不训诫她，希望你们这边也配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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