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阴霾了几个礼拜的天空,终于在黎明时分开始放晴。

皓青晨曦从茫茫无际的黑蓝中脱胎而出,穿透稀薄云层,于河流山川之间泻落清新。泛起鱼肚白的东方,开始孕育磅礴的能量。如同新生的婴儿般,它挣扎着,蹒跚着,来到这个世界,以千万道绚烂的霞光,宣告夜色就此溃退。

日出,就像是鲜花绽放,雏鸟破壳。生命的力量总是能让人感到平安喜乐,但对于行走在恐惧深渊的亡命者来说,阳光并不能让他们从阴影中逃离。

整整三天了,赫兹普龙根本没有碰过任何食物。颈骨内部反复作的剧烈疼痛,使得他丧失了最基本的食欲,甚至连较长时间的魔力催动,也变得难如登天。每次回想起撒迦那只铁钳般有力的手掌,诅咒法师便会从心底里感觉到后怕。后颈处那五条淤青指痕,直到现在还没有淡去,刚刚开始结痂的头皮仍然会流淌出血水,寒风拂过的时候如同刀子在割划。

经过一路长途跋涉,地下世界隐藏的门户很快就要到了。两人身处的莽莽雪原已是大6西端两个小国的交界之地,再越过前方横戈的亚玛山脉,这次倒霉的刺杀任务便会就此完结。

赫兹普龙并不担心,议长们会对自己作出过重的惩罚。他已经倾尽了全力,接下来,未能格杀的目标会由其他人去接手。按照行规,行动将永远持续下去,直到撒迦变成一具冰冷的死尸。

只是那枚失落的旗徽章,令赫兹普龙感到了沮丧。身为各级刺客的直接统领,任何一名旗皆为极其出色的生命收割者,象征着然身份的黑铁徽章,往往是千百次出生入死才能换回的荣耀。诅咒法师还记得当初授勋时的狂喜与兴奋,并习惯将它随身携带藉以自恃。而现在,怎样去应付那些老家伙的斥责,则成了他最为忧心的问题。

愈强烈的日光已然充斥了天与地的渊隙,雪地表层反射出刺目欲盲的银辉。诅咒法师费力地抬起右手,遮掩在额前,口鼻间喷呵着长长的白气,即将耗尽的体力令他的步履显得甚为跄踉。数丈不到的前方,那唯一的同伴亦在缓慢前行着,整个身躯连同头部一并被厚实的罩帽长袍遮得严严实实,似是畏寒般片刻不停地打着哆嗦。

“乌瑟尔,不少家伙跟我提起过,说你是个见到鲜血就会狂的杂种。现在看起来,他们似乎有些偏激了。”

靴筒里踩得咯吱作响的冰屑,让赫兹普龙感觉两只脚掌正泡在通红的铁水里面,最初火辣辣的燎灼感已变成了可怕的麻木,并向着腿部逐渐蔓延,“说实话,这几天下来,我欠了你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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