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最冷的冬天（4）
当我提着蛋糕踯躅不安地出现在曹婶婶面前时，她拉着我的手，只叫了我一声小秋，就流下了眼泪。大半年没看到婶婶，她瘦了很多，眼窝深深陷了进去。“阿婶！”我放下蛋糕和其他礼物，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她。她枯瘦的身子在我怀中簌簌发抖，哽咽了好几声才说，“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搀着她进了客厅，迎面一副曹晓的大幅照片刺痛了我的眼睛。她还穿着中学的校服，剪着可爱的蘑菇头，在相框里灿烂地笑着，似乎在问候我，“阿秋，你回来了？”
我的喉咙梗得难受，眼泪不知不觉流了出来。我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哽咽声，但眼前已一片泪眼模糊。昏昏然中，我听到曹晓清脆的童音在说，“阿秋，我们做一辈子的姐妹吧！”
“好！那我们拉钩。”我下意识地走上前，伸出小指给她。
“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曹晓也伸出她的小指，勾住我的。她的一双大眼睛亮亮地望着我……
“小秋，你别这样。”感觉有人在帮我擦眼泪，转脸看，是婶婶。此时，她已收住了眼泪，试图给我一个轻松的笑容。我吸了吸鼻子，这才问他，“阿伯呢？”
“哦，他……”她支支唔唔地说，“可能……可能又找晓晓说话去了。”
看着她悲伤又闪烁不定的目光，我不觉有些不安起来，下意识地抓紧了她的手，“阿伯，他还好吗？他没事吧？”
ㄨ笑淑女提醒：《努力幸福》最新章节第二十二章 让爱重新开始（2）免费无弹窗阅读将第一时间在快_小说更新，记住域名ｋｕａｉｘｓ◎ccㄨ(请来快_小说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他……”婶婶欲言又止，“就是有时候有点糊涂，老以为晓晓还活着。”
“哦，”我想了想说，“那我现在去找他吧。”
“你不知道晓晓埋在哪里，”婶婶说，“我领你去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的一句你不知道，让我的心猛地痉挛了一下：是啊，我连曹晓的最后一程都不曾相送呢。
我默默地跟着婶婶走往小镇公路旁的丰秀山，要走上大概半里路。那座山，种满了茶树。这时正是茶树开花时节，洁白的茶花绽满枝头，如雪纷纷飘落山头。曹晓的墓地在半山腰，一棵很大的山茶树下。远远地，我就看到了曹伯伯，他背对着我们坐着，头发竟然全部白了。
走近了，我才看清曹晓的墓只是一个小土堆，土堆上竖着一个小小的木牌：“爱女曹晓之墓”。
“阿伯。”我在曹伯伯身边蹲下，轻轻唤他。
“小秋，你来了，坐。”他拍拍身边的土地，“你来帮我劝一劝晓晓，都初三了，还只顾着看武侠小说，这怎么行？”
“阿伯……我，”我哽咽住了，提醒他，“晓晓已经……”
婶婶的手却忽然扯了我一下，我下意识地反应过来，赶紧打住了话头。婶婶这才俯身对伯伯柔声说，“晓晓很听话，她已经在家复习功课了。老曹，咱们也回去吧？”
“是吗？”曹伯伯高兴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我就知道晓晓很乖！她从来没让我失望过。走走，回家去。”他一抬腿快步走在前方，仿佛迫不及待了似的。
“唉，作孽啊，”婶婶叹息了一声，“我们夫妻熬到三十几岁，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个聪明可爱的女儿，老天爷怎么就狠心给收了呢？”说着她又落下泪来。
我搂了搂婶婶的肩膀，心情分外沉重。
那晚，曹伯伯依然没有清醒过来。他忽然之间连我也不认识了，不厌其烦地搬出一箱箱曹晓从小学到大学的奖状、奖品、甚至还有曹晓每次单元测试的试卷，一份一份地展示在我面前，喜滋滋地说，我们家晓晓是最棒的！从小到大她都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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