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梅的心绪似乎平静下来，在她那张流露着难以描绘其风韵的鹅蛋脸上，嵌着两只乌黑的大眼睛，上面两道弯弯细长的眉毛，纯净得犹如人工画就一般，眼睛上盖着浓密的睫毛。
杜文化发觉手指一烫，低头看时，才知道是烟蒂熏烧到了手指。他挺了下身子，干咳两声，自己从茶几上拿起一支烟又续燃上吸了起来。他想起在杜文化家邵大海连“万宝路”烟名的意思都不知道的情景，突然感到邵大海和眼前这个女人是不般配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当初邵大海不择手段把林梅追到了手。杜文化触景生情，顾影自怜地衰叹一声。他静静地望着林梅，当她的眼帘低垂时，发觉她那玫瑰色的脸颊上便投去一抹淡淡的阴影，俏皮的小鼻子细巧而挺秀，鼻翼微鼓，象是对情欲生活的强烈渴望，一张端正的小嘴轮廓分明，柔唇微启露出一口鲜洁如奶的牙齿，他看到林梅皮肤颜色就象未经人手触摸过的蜜挑上的绒衣，他应该承认，林梅确实是个漂亮的女人。用他读过小说里的一些词去形容她，是一点都不过分的，只不过她更加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但是，在那美貌中，总有一种叫人看不惯的地方。她的脸颊和双唇象是点了胭脂，其实那是健康的红润，她的眼睛虽然是单眼皮儿，却又大又亮，长睫毛象两把羽扇一扇一扇地撩拨人。尤其叫人受不了的，是那一对吊眼梢下的大眸子，总是放肆地直视任何人，那眼神儿倒不象温驯的小鹿，而象一匹野马。加上她那些时髦的衣裳，还有她刚洗过的头发，蓬蓬松松地罩在白里透红的面庞上，让人能顿生一种情思缱绻的感觉。
杜文化望着林梅脸上有细小的血管在皮下隐现，上面覆盖着一层象樱桃表面上的绒毛似的东西。眼睛在致密的睫毛里面似动非动、似静非静，使人联想到夕阳垂柳下的湖面。她那两片湿润的嘴唇，撩拨得杜文化很想亲吻一下。他猛吸几口烟，然后把烟掷进烟缸里。
林梅把话头打住，她对杜文化歉意地笑了笑说，“对不起，我是不是说得有点多了。杜文化，平时我是很少这样和人言谈的。我现在是病休在家，老邵平时也不大愿意让我接触什么人。他这个人很专横的，可以说是很霸道。我这样说，不知你是否能听得明白。刚才你敲门，我以为是老邵和赦教一块回来了呢。平时家里也常来一些爱好文学者，但他们大都是与老邵约好的。你这次来，可以说我们家的不速之客。”
杜文化有几分惊诧，他已听出林梅的言外之意，但他又觉得这样走了有些不甘心。“其实，我这次来找邵大海是想找他帮忙借贷款的事。”杜文化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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