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迷迷糊糊

“别问我，现在别问。什么也别问，反正都过去了。现在不是挺好吗。不过那时我突然感觉好奇怪， 她顿了顿说，“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 她抬头看着我，“你知道吗？我觉得突然之间，我好像爱上你了。

“这真好。 我说。

“你别这么看我， 她又低下头去，“我有点难为情。把灯关了吧，我喜欢黑乎乎的。

房间里暗下来，这个房间本来空空的，现在又变得满满的。我带着愉快握住她的手，我觉得一切都美好不过。

“真希望时间停下来， 我说，“明天永远都不要来。

“黑黑的，我有点害怕， 她说，“可不可以抱住我。 我依言搂住她。“这样真好。 她说，“我不害怕了。

“你现在不想睡吗？

“不想， 她说，“我要你陪我说话，我们要说到天亮。

“我总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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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变了，好像越变越小了，像个小女人，和你一起的时候，好比现在，变得小小的，低低的。你也变了，变得高高的，大大的。变得比我大。

“是吗？ 我说，“好像张爱玲也说过类似的话。

“我知道的，我知道那句话，‘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并且在那里开出一朵花来。’张爱玲写得真好，她肯定很喜欢那个男人。

“是吧，可是那男人对她不好，把她遗弃了。

“你会不会也这样，我听说男人得到想要的就会变。你会不会变呢？

“现在不会变，将来也不会变，我过去就是这样，将来还是这样，我已经被你框住了，也许只有到哪天我死了，我才能自由。

“我真高兴听你这么说，你还是你，我知道，你一直是这样。不过我不要你死，不要说这个字眼。我觉得现在真好，如果今天夜里下着雨，就更好了。

“我也喜欢下雨， 我说，“总会下雨的，那时候我们还是在一起。

“我真爱你。 她说，“这多美妙啊。我一想到这件事，我都快乐到想哭。也许，我总盼着这事情发生，可是我又害怕。不过，现在我不害怕了。我只是感到快乐。

“我也是快乐的， 我说，“原来我以为自己就快死了，现在又活过来了。而且非常非常幸福。

“你又活过来了吗？

“是啊。 我说，“全身都活过来了，它好像也活了，你感觉到没有？

“你还想要吗？

“想要。

“你不累吗？

“你会知道的。

那天夜里，我们大概聊了整个夜晚。

后来我睡着了，她也许一直醒着。迷迷糊糊之中，我似乎总听到她和我说着话。我仿佛也回应着，诉说自己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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