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明在回来之前曾想过，能不能见到柳春燕，哪怕见一面也好，至少知道她现在的样子。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念旧了，陈小明把这种现象归纳为衰老的象征。人老了就容易怀念过去，年轻时总是急着向前赶，哪有精力往回看哪。他曾听到一个故事:说是一只老鼠不停地在路上奔跑,大象问老鼠你这么急着往前赶,是去哪儿啊。前面。老鼠说完，继续向前跑。一路上看到很多动物，河马、小鹿、小松鼠他们都来问老鼠同一个问题：你这么急着往前赶,是去哪儿啊。前面。老鼠说完，继续向前跑。只有乌鸦多问了一句：前面到底是哪啊？前面？前面就是前面呗！老鼠继续向前跑。一边跑一边想前面是哪啊？嘭老鼠撞到一面黑色的墙上，老鼠生气了大声地说：让开，我要急着赶路。墙问道：你要去哪儿？前面。老鼠回答道。可这儿就是前面啊！墙说道。老鼠这才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一生只知道急着赶路，什么都没看到，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王大虎见柳春燕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脸上有点挂不住，就自嘲地说：“唉，看这娘们让我惯的，没规没距的。”
凭陈小明的阅历，他一眼就看出王大虎和柳春燕之间的不和谐。但他不知内情，不敢妄加断言，但柳春燕的不快乐却是写在脸上，无法掩饰的。
交通局局长提议去看二人转，陈小明说：“明天还要去下一个地方，今天就到这吧，大家也该回去休息了。”
大家送陈小明等到宾馆楼下，王大虎说：“太晚了，我们就不上去了。”他伸出胳膊夸张地和陈小明拥抱一会儿，又过去跟刘科长、李科长拥抱。这才目送他们进去。
陈小明用房卡打开自己的房间，反手把门锁上，这才像散了架子的破车一样坍倒在床上。柳春燕的那双泪眼又出现在他的面前，不停地在他的眼前晃悠着。
柳春燕不是个爱哭的女孩子，从小在山村长大，养成了她坚强独立的性格，但是，柳春燕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凡事受不了半点儿委屈，多苦多难她都不怕，可一丁点儿的委屈都有可能让她落泪。
陈小明总是能看到柳春燕流泪的样子。因为陈小明总是能做出一些让柳春燕感到委屈的事情，陈小明总是一句话就能伤到她的心窝子。
陈小明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看到柳春燕掉眼泪的情景。那还是一个初春的早晨，太阳刚刚从山后冒出了头儿，冰雪刚刚消融，寒气还未散尽，到处升腾着一股股氤氲的潮气。陈小明刚刚起床，就透过窗户看见柳春燕站在院子里，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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