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
黑夜,总是让人会联想起罪恶。
天主教有七宗罪: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色欲。
这个世界上,无论哪个阶层,都会或多或少地触犯这七宗万恶的人类原罪。
在任何地方,也不例外。
鼎湖会馆,华灯璀璨依旧,众生糜烂,醉生梦死。
披着光鲜外衣的男人女人,推杯换盏,笑逐颜开,构成了一幅美轮美奂的油彩画。
他们不用担心生计,不用忧心未来。
生活,对他们来说,顶多只是一场游戏,还是一场稳操胜券的游戏。
阳光会永远普照他们,给他们带去无限的光辉与温暖,纵使白云苍狗,依然如故。
阴霾,或者说挫折,似乎从来都与他们绝缘,无关痛痒。
长孙能臣固步自封,仍然站在那株千年古树旁边,目光平和,始终停留在大门口处。
下颚的那一方寸髯须,如同清明上河图的一款印章,让他整个人显得儒雅高贵。
手里的酒杯早已空空如也,可他却没有续酒跟杯的意思。
两根手指轻拈着细长杯脚,偶尔左右转动几下,像个玩物丧志的顽皮孩童。
他的手指修长而白嫩,如同白蜡烛般,没有一丝年龄上的痕迹表露,关节处凌云健笔。
身旁的中年男人与他如出一辙,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堂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横空出世。
他的手指虽然没有长孙能臣那样修长白嫩,却很干净,而且饱满,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整整齐齐。
他,慢慢转着无名指上的古玉戒指,动作很轻很柔,像是在抚摸着爱人的手。
他跟长孙能臣的交情,绝非一鳞半爪只言片语就能讲得完,早在几十年前知青下山改造时就相识,在黄土高坡的沟壑里扛过锄头犁过田,担过簸箕插过秧,暴雨如注时抢收红高粱的丰功伟绩做过,爬上屋顶偷看寡妇洗澡的鸡鸣狗盗也干过,那段艰苦岁月折磨人心打磨人性,但也让他们结下了固若金汤的深厚情谊,后来劳燕分飞各自回城,原以为就这样相隔天涯,没想到几年之后,两人又阴差阳错做了战友,保家卫国打越南,在老山之战还同时吃了子弹,可以说是出生入死,虽然没有烧过黄纸拜过天地,但他们早已将对方当做自己的生命第二体,难以割舍。这种患难之交,历经考验,是人们常说的一起下过乡、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的革命友谊。
两人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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