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6)

梅宝云看看夏其昌，又看看夏梅，笑笑，移步走向堂屋。

夏其昌拉着夏梅往大门口走，离大门几步地站住，松开拉着夏梅的手，满脸惶恐道：“今个晌午，你妈来了。”

夏梅听了夏其昌这句话，头就懵地一下。

夏其昌说：“晌午吃过饭我去茅厕解手，还没出来，就觉得有人拍了下我的后背，说了声‘梅宝云要害你”。我听得真真切切的，就是你妈妈的声音。我转头去看，就看着地上有一股小旋风直往外旋，一眨眼没了。”

夏梅听得心惊胆颤，感觉一股凉气嗖嗖地直往头上顶，全身一下子起了层鸡皮疙瘩。她直愣愣地看着夏其昌说不出话。

夏其昌又说：“你妈这个死女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咋他娘的还来缠着我？”

夏梅定了定神说：“我看你、你一准又是糊涂了。”

夏其昌一瞪眼说：“啥时候我都没现在清醒！我敢肯定，一准是你妈妈。”

夏梅紧盯夏其昌的眼睛，也看不出夏其昌到底是糊涂还是清醒，抑制住剧烈的心跳，问：“那你说，该咋办？要不，咱就把梅姨辞了换个人？”

夏其昌立马道：“辞了她到啥地方再找个这么合适的？我给你说这事，是想让你给你妈妈说说，别再来烦我，要不，我到了那边也饶不了她。”

夏梅紧蹙眉头问：“我给妈妈说？我到哪去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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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墓你妈那儿说！本来我想亲自去找她的。娘的，想这么个法子来找我，她到底想怎么着？可又想想，我也不想跟她闹翻了，她都死那么多年了，我犯不上跟她生气。你到她跟前就跟她说，她要是再来找我，说这攮不动的话，那我真能过去把她的墓给砸了，把她的骨灰掏出来给撒了。娘的，给脸不要脸！”

夏梅听了夏其昌的这么几句话，便又在心里认定他是糊涂了，于是说：“行，我抽空就去趟跟妈妈说。好了，回屋吧。”

夏其昌点了点头，又说：“这事可别让你梅姨知道，我怕吓着她。”

夏梅看看他，心道：“梅宝云随了他的意，他的心也被梅宝云全都给勾走喽。”脑中就泛起夏其昌与梅宝云在床上的情景，脸就一红。抬腿往堂屋走，两步后转头又看了眼夏其昌，似乎又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大年龄的夏其昌，真会跟梅宝云做那云雨之事。不愿多想这事，站住问：“梅姨跟你说翻盖这老宅子的事了吧？”

夏其昌立马道：“扒！赶紧扒！我看你妈妈到哪儿找我去。”

夏梅进屋坐下，和梅宝云一道又说了一会儿话，站起告辞。

梅宝云把她送到大门口，就问夏其昌跟她偷偷说了什么事。

夏梅看看她，心里就琢磨：这事要跟她说吧，还真担心她害怕。不跟她说吧，她可能心里会嘀咕，弄不好还可能会逼着爸爸问，还是说了吧。于是说：“爸爸说晌午进厕所看到了我妈，你说他是不是有糊涂了？爸爸不让我跟你说，怕你害怕，你也就别问他了，这事你就当作不知道。”

梅宝云听后果然变了脸，瞪眼看着夏梅说不出话。

夏梅看得仔细，就说：“梅姨，你也别害怕，我都当他的这话是疯话。我妈刚走的那几年，他也是老说见到妈妈了，我也已经习惯了，那都是他想象的。”

梅宝云的脸色依然不自然，说：“我知道，我才不怕。”

“梅姨，等会你可千万别再跟他说这事，要不然他的脑子越来越乱，就越说越不在道，扯出的话就更吓人。你在这院里住了几年了，不是什么事也没见着？”

“那是那是。哪有什么事啊！我不问，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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