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秋菊嫂家已把一场麦子背运够了,高老师、秋菊嫂和他家的老大高国强(老二高国华下地割麦去了),一人手中拿着一张三齿杈。他们先把整捆的麦稞擞乱,厚薄均匀地摊在打麦场上,好让烈日暴晒。等上面的麦稞晒焦了,再用杈把它们翻个个儿,继续暴晒原来下面没晒着的。如此这般翻晒一天多,到了第二天正晌午,高老师和秋菊嫂趁那红钢钢的日头爷,套上石碌碡,就“吱吱呀呀”地碾打起来。这时,日头毒麦子焦,碾打起来麦粒容易脱落。凤凰山人把麦收生产中的这一环节,叫“打场”。

一开始“打场”,村民们就得暂时把自家的收割工作完全停下来。

刚开始,秋菊嫂拉着牛缰绳,指挥着牛把石碌碡拉在摊得二三尺厚的麦稞上。这时,人牛像钻进了麦田里,只能看到上半截,而石碌碡则被完全埋没在了麦稞里。当石碌碡一圈挨一圈地把打麦场上的麦稞碾过一遍,使麦稞被碾得实落些后,就要在石碌碡后边挂上一个石?子(即薄石磨扇儿),它可帮石碌碡更好地把麦粒从麦穗儿上脱粒下来。

就这样,那挂挂着?子的碌碡,“吱吱呀呀”地一边唱着,一边在麦稞上一磙挨一磙地碾打起来。这样碾打过两遍之后,就该“翻场”了。“翻场”就是把上面碾打脱粒得差不多净了的麦稞,用三齿杈翻个个儿,再碾打下面的。如此这般再碾打两遍之后,用杈把碾打脱粒得基本净了的麦秸再翻个个儿,边翻边擞,把还没脱粒净的麦穗挑到浮面上,然后再碾打一遍。直到如此,农家的一场麦子才算碾打成功。

等场里的麦子碾打完毕后,秋菊嫂就牵着牛把碌碡连同?子,拉到场头儿的空场上卸了套,然后让八岁的女儿高淑珍,把两头牛赶到山坡上去放。高老师家的三口人,这时坐在打麦场外边的那棵老柿树下,一边喝着开水,一边稍作歇息。一会儿,他们还得“起场”挑垛麦秸呢!

十几分钟后,高老师等家人一人拿着一张三齿杈,把碾打得又光又碎的麦秸,一杈杈一遍遍地擞着,他们唯恐麦秸里夹带麦籽儿。然后他们又小心翼翼地把擞净的麦秸,挑在场头儿垛成小山头儿一样的垛。当他们挑垛完麦秸,再把麦糠混着麦籽儿的那层细碎的“半精品”推扫成堆时,日头就完全落山了。接下来,他们就该等风“扬场”了……

你若运气好,把碾打出来的“半精品”刚推扫成堆,正好有几阵顺风,一个多小时,就能把一场“半精品”麦粒是麦粒,麦糠是麦糠,分分明明地分扬出来。你若倒霉骚气,老天爷死活不起风,或是风不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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