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他在等顾苡昔(1)

她疲惫的回到家，在卫生间里，将水开到最大！水流“哗哗哗――”声，急促不断。顾苡昔将捧满双手的清水不断浇在脸上。冰冷刺骨的水一瞬便钻进毛孔，紧紧收缩进皮层，让她顿感清醒。

抬起头，冷凝的望着镜中的自己。明亮的灯光中，两颗无神茫然的眼睛，在苍白的脸蛋上，显得黑眼圈格外明显。被打湿的刘海和耳旁发丝紧贴脸部，清水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至下巴。

这样失魂落魄、哀伤苦痛的样子，真是像极了当时妈妈。

走出卫生间，墙上的时钟已过八点。时间如此之快，恍然闭上眼却又将翻开崭新的一页。可对于自己，这真的是崭新的吗？躺在床上整晚不能合眼，辗转反侧间想到老张说的那些话，句句揪心――

“看到一堆血肉模糊的人，交叠在一起，已经暴露在外的腿骨??????是怎样的心情？”

“那是命啊，活生生的命！”

“刘五老婆赚不了钱，还有一个孩子。他这一走，他们一家就完了。”

大脑一片混沌，如同回到那最伤心欲绝的时候，竟是这般感同身受??????

第二天，很早她就醒了。也不知是醒得早还是整晚没睡。总之昏沉得连自己也分不清。而现在，时间很紧，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必须尽快赶到刘五的家！

套上外套，掏出衣袋里老张昨晚给的地址――一张纸条，凝神片刻，恍惚惆怅夹杂了几分心酸。她真的希望能帮助他们，不仅仅是给老张的承诺，也是自己对心的交待??????

快速将纸条又揣进包里，提起放在桌上的袋子往门外走去。正当开门时，顾苡昔突然意识到――今天是独自一人！！！昨晚自己将廖井霖的好意断然拒绝，现在懊恼也无济于事，难道再打电话叫人家再陪你吗？

几番挣扎，还是算了。人是要学会独立的，对于别人无私的帮助，多少还是会觉得亏欠。这是自己的工作，干了几年多少还是耳濡目染有些经验的，该自己承担。即使现在的心仍旧不自信，忐忑不安！

大步走下楼，已经换了双平底鞋，脚还是隐隐的疼痛。

“嘟――嘟――”

几声响亮的喇叭声止住顾苡昔匆匆的脚步，她回转过头，惊讶与不可置信的神情全然僵硬凝固在娇小的脸上。

“怎么，看到我被吓？”廖井霖逗乐的一瞥。

“你怎么??????”顾苡昔用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傻乎乎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是现在去？”

廖井霖无谓的耸耸肩：“我也不知道，等着呗！”

“等？”又是声惊讶。他居然在等我？她暗暗的想着，感受一颗扑腾的心，不停地在胸腔躁动。

此时的顾苡昔，的确真真切切的感到他的关心与体贴，免不了一阵翻涌。

“好了，你不赶时间吗？愣着干什么，快上车！

“哦！”顾苡昔终于想起自己今天的正事，慌慌张张绕过，拉开车门，坐入副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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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汽车，在这未知却又新奇的一天的开始，绝尘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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