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众生，何为佛？”王鲁鹤忽然自语道。
“众生即佛，佛即众生。”喇嘛接口道。
“佛与众生没有区别？”王鲁鹤转头看着喇嘛：“那又何必分什么众生什么佛？”
“若佛即众生，众生又何必拜佛？”
“佛，也是由众生而来。众生拜佛，实则是拜的自身。”
“说有区别，也有区别。”喇嘛对于王鲁鹤的诘问丝毫不急，缓声道：“众生心中所怀，多为自身；我佛心中所怀，乃是众生。若说区别，仅此而已。”
王鲁鹤微微一笑：“佛常曰，众生碌碌。敢问佛每日都忙些什么？”
“佛为众生立信。”喇嘛一伸手，指着山下虔敬的教徒道：“因为有信，众生方能摆脱迷茫，心有赤诚。”
“信？”王鲁鹤看着山下那些不辞辛劳的人们，不知道这个信仰到底是虚幻还是真切。或许对于这些虔敬的人们来说，是否真实是否虚幻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这份对福祉的期望吧。
“一切皆有‘信’来。”喇嘛道。
“是啊，人有信仰，至少可以免去诸多心头烦苦。”王鲁鹤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软红十丈，欲迷本心。一朝顿悟，立地成佛。”
王鲁鹤微微一笑：“大和尚，我来问你。你说佛因何是佛，因其心怀众生。我这么理解可对？”
喇嘛微微点头。
“那么，自古以来无数雄杰一样为天下苍生而终生奋斗，此可谓心怀众生否？”
“哈哈哈。”喇嘛忽然大笑道：“与佛无异！”没等王鲁鹤再度问出来，喇嘛接着说：“故而此等人物能够名垂青史，流芳百世！其虽不见得有佛这般诸多香火，处处立像，但丰功伟绩存于众生之心，永不泯灭！你说，这不也是与佛无异吗？”
“大和尚好口才。”王鲁鹤没想到这喇嘛嘴巴恁的厉害。
喇嘛屡次想要开口纠正他的称呼，最终还是作罢。
“大和尚，你不是佛，每日又忙些什么？”
“世事历尽，静坐回思。一世轮回，有一世的业力。每每诵经思过，洗去业力，化为果报。”
“业力？”王鲁鹤端详着年轻的喇嘛：“和尚不入俗世，也会有业力？”
喇嘛微笑不语。
王鲁鹤居高远望，看着莽莽世间，忽然叹道：“十丈红尘，物欲人间。人人都说自己是红尘过客，殊不知就是这个简简单单的‘过’字，已经历尽了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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