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叛逆和疯狂

苏晨还真有点意外，他也会酗酒？看不出来。

高子维不用转头，就知道苏晨会有困惑，他自顾道，“不止你一个人有这样的疑惑，我把我读大学时那段经历说给部门同事听，他们也觉得不可思议，”说着说着他就陷入了回忆，“那时候好像着了魔一样，不愿意上课，一到晚上就想方设法溜出校外，到小酒吧里玩，猜拳，喝酒，有时候还会下赌注，没把学业放在眼里，也没把命放在眼里，经常有同学喝着喝着就倒下了，口里吐着白沫，没倒下的就将倒下的人抬去医院，一行人一边走一边呦喝，丝毫不觉得害怕，反而感到很过瘾很刺激。

“那样的生活持续了半年，那段时间我经常胃痛，但却没放在心上，有一次甚至和人打赌，一口气喝了二十来支冰镇啤酒，那回就栽了，喝着喝着一头栽头在地上，到医院诊断是胃大出血，差点要爆血管了。如果不是因为同学熟练迅速地把我送到医院，我可能真就没命了。”

得过胃出的人尤其沾不得辛辣，怪不得他之前痛得那么凄惨，还口口声声说要适应要习惯，他简直就是拿命在赌。苏晨只觉得后怕，幸好来了医院，幸好没事。她吸了一口气，问道，“那你爸妈他们都知道吗？”

“不知道，高中以前，我一直是他们眼中的好孩子，他们从来不认为我会做什么离经叛道的事。再加上学校又在省外，千里迢迢的，我就是仗着远离他们，才敢那样胆大妄为。直到今天，他们都不知道我那段要命的经历。”

苏晨望着前方，目光平和，“人在一生当中，总会做出一两件叛逆甚至疯狂的事来。”

对于苏晨的话，高子维非常赞同，尔后又问，“你呢？叛逆过吗？”

我叛逆过吗？苏晨反问自己。仔细想想，学生时代似乎没有过，规规矩矩地念书，成绩基本上能保持在班上前三名，年年拿三好学生奖状，老师给给出的评语永远都是品学兼优之类。要说叛逆，就属她不顾一切选择和秦复鑫在一起。就像高子维所说的，像着了魔一样，任何语言，任何力量都不能改变她的想法，哪怕她知道违背了道德，哪怕她清楚自己的行为伤害了一大群人，她还是那样义无反顾。

那些片断像影片一样在苏晨眼前还原。只是，和秦复鑫的事原本是要避讳的，至少在高子维面前应该保持缄默，但苏晨还是说了出来，说完了她带着些许后怕的苦笑，“当时我爸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甚至有两次堵在门口不让我进家门。”

苏晨没想到自己在高子维面前会不假思索地提起秦复鑫，不受控制般。话一出口她才觉得有点欠妥。好像她从来就不担心高子维会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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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高子维倒是真没在意这些。他以一句“一切都过去了”来覆盖了这所有的一切。

车子很快要驶进小区，高子维突然觉得这段路太短暂，有种停下来一吐为快的冲动。也是，在家的日子，他和苏晨不会像现在这样，用这样轻松的口吻聊天，不会聊到像有关秦复鑫这样略显敏感的话题。

小区里，目光所到之年，全是红彤彤的大灯笼，树上挂着一串串的彩灯，道路两边摆满了一盆盆年桔，不言而喻，这是在替即将到来的节日营造氛围。

是啊，真的要过年了。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进了电梯。人有点多，苏晨侧着身子站在左边，高子维原本要朝苏晨的方向靠拢，却听到身后的角落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高，小高，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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