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你疯了

当曹娇歌得知苏晨让自己陪着去医院的真正目的时，惊讶得合不拢嘴，半晌才回过神来，“苏晨你疯了？你早不做迟不做，现在孩子会动了，高子维也接受了，你居然要……”

苏晨没吭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高子维是一个好男人，他不会放弃我，这段时间以来，他从来不提孩子的事，每天都是笑脸迎人，特别是对我，他害怕增加我的心理负担。他越是表现得若无其事，我心里越是难过。我知道他心里有多苦，他现在连见他父母的勇气都没有，每到周末他就说单位要加班，没空，可我知道他所谓的加班只不过是一个人在书店里晃悠，到了差不多天黑才回来。他宁愿逛书店，也没有勇气和我一起踏进他父母的家门……可这么多苦他都咽下了，因为他爱我。

“我想，这一切的矛盾归根结底来自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现在他会动了，也算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了。我不犹豫了，做掉吧，也许会痛上好一阵子，但总比一辈子都痛苦要强。事到如今，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说罢，苏晨的嘴角泛上一丝苦笑。

曹娇歌跟着叹了一口气，她再次问苏晨：“你真的想好了？”

苏晨吸了一口气，“想好了。走吧，陪我去医院，我害怕一个人，但又不想让他知道，他不会同意的。”

两人坐出租去了医院，也许是天意，医院这天做人流手术的人居然不多，医生说检查过后如果没有别的问题可以安排当天手术。曹娇歌目送苏晨跟着医生的步伐去检查，心也揪着。也许苏晨说得对，这样做也许会痛上一阵子，可是，时间能抚平一切。可这这的确是最正确的做法，虽然残忍了一点。

悦耳的音乐声响起，曹娇歌四下环顾，看了好半天才发现声音从自己手上的提包里传出来，当然，是苏晨的提包。她打开一看，屏幕上跳跃着“高子维”三个字。她怔在原地，犹豫了半天，终于按下接听键。

时间是上午十点半。

高子维平日里很少在这个时间段给苏晨打电话，一是因为上午的工作的确多，很多时候会议一个接一个，根本顾不上。这天他也只是心血来潮，那时他正准备开小组会议，无奈有个项目组长因为出差没赶回来，可会议上却缺不了他，于是只能等。等候的时候他看到了办公桌上苏晨的照片，她笑得很自然，犹如炎炎夏日里的一丝风。

于是他踱步到窗口拨通了苏晨的电话，只是想跟她说说话，仅此而已。

电话一接通他就知道对方不是苏晨，恰好曹娇歌也及明说明了身份。高子维并不诧异，以苏晨和曹娇歌的关系，相聚在一起很正常，替苏晨接电话也很正常。但他还是问了句，“那个，苏晨呢？”

曹娇歌支支吾吾。

高子维心里一沉，“她怎么了？”

曹娇歌望着检查室紧闭的门，说：“她在医院，做检查。”

他一听，焦急起来，“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孩子出什么问题？”他的担心并非多余，苏晨的产检日期是固定的，每个月五号，现在入院检查，无非就是苏晨不舒服，或是孩子出了什么状况。

曹娇歌依然迟疑着，要不要将真实情况告知高子维，要不要？想起苏晨眉间的哀愁，她做了一个自私的决定，将一切对高子维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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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子维震惊不已，他忽然想起早上苏晨的异样，突然明白她想做什么。她这么做是想换取他的安心？他僵在原地。他或者可以自私地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继续上他的班，开他的会，任由苏晨为了他感受去扼杀那个已经成形的生命，这样的话，他不会再有什么烦恼，不会再觉得愧对双亲。只是，后半辈子，他又如何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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