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清醒时和做梦时

尹莲没有想到丈夫会有此一问 她回头 一脸木讷 “知道什么？你指的是什么？”

秦复鑫显然不相信妻子一点也不知情 无论是对他和苏晨的事 还是今天女儿跑到苏晨面前闹事 想必她都知情。他的语气有些冷 “我指的是什么 我想你应该知道。”

尹莲的神情一禀 有种很受伤的感觉。这么多年 丈夫都不曾这样对待过她。不管他在外面如何 但在家里 他绝对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所以 尽管她能够猜测出什么 但依然保持一无所知。她想 自己的病摆在这里 最多也就活个三五年 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事实上 也只能这样了 何况秦复鑫也没有做过什么离谱的事 他能隐瞒 证明他在乎。与其悲哀地哭泣 不如乐观地庆幸 不是吗？

想到这里 尹莲挤出了一丝笑容 “复鑫 我真的不知道。”

秦复鑫踱步 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 “小鹿今天跑到苏晨面前去闹了。苏晨 你应该知道吧？”

尹莲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咬着嘴唇 一字一顿 很是艰难 “我知道。”

秦复鑫见妻子脸上浮现的那份凄婉 心有不忍 知道不该再说下去 但却依然硬着心肠 “你果然知道。”

“是我错了 我不该知道。“尹莲难过得眼泪在瞬间就滑了下来 她的脸色原本就苍白 在这一刻更显得凄楚。

秦复鑫一怔。他其实早就怀疑妻子对他和苏晨之间的事一清二楚 只是从来不能也不敢去验证。如今 终于验证了。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没有任何资格及权利来指责妻子 只是 他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苏晨难过的样子在他的眼前晃过 他觉得这是自己亏欠她的。

他又向前走了两步 两手搭在妻子的肩上 柔声道 “尹莲 我们相识二十五年 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除了苏晨。我知道其实你一直都清楚 只是你从不说 我很感激你 为我保留了一些可耻的尊严。是我对不起你 但是 不管怎么样 你都不该跟小鹿说。她还那么小 居然能骂出狐狸精那么难听的话来……你可以恨我 但不能引导小鹿成为一个充满仇恨的人。”

尹莲伸出手在眼睛周围拭了拭 秦复鑫在心里叹息一声 也伸出手为她拭泪。也许是担心女儿和保姆听见 尹莲望了丈夫一眼 “我们回房说吧。”

上楼梯 一路沉默。进了门 尹莲将房门带上 反锁。秦复鑫低头坐在沙发上 心里很是复杂。他不知道自己要解决什么 能解决什么 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这个世界上 真的没有万能的人。

尹莲在秦复鑫旁边坐着 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两分钟过去了 她终于打破了沉默 “我真的没有主动跟小鹿讲过任何你跟苏晨的事 只是 几天前 也就是她从美国回来的第二天 她突然跑到我跟前问我‘爸爸是不是跟苏晨姐姐好过’ 我一下子就懵了 当然我是极力否认 可她不相信 她说她亲耳听你说的。”

秦复鑫第一时间否认 “这怎么可能？我虽然不再年轻 但也不至于糊涂到这个地步。”

尹莲别过脸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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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转过头望向丈夫 “清醒着的时候自然不会 可是梦里呢？那晚小鹿刚回国 特别依恋你 吵着要和你一起睡 你拗不过她 便依了她。她说她倒时差 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到了半夜就听到你一直不停地念叨着苏晨的名字 还流了泪……复鑫 也许在你眼里 小鹿还只是个小孩子 但你要明白 她今年已经十三岁了 有好多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开始早恋了 她不傻 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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