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难在，取舍(二更)

帝宫，森严。

对于生活的弱者而言，是陷人于万劫不复的虎口凶险；

然而，对于另一类天赋异禀的女人来说，却无疑是凭由她翻云覆雨的决战之巅。

比如，对于这位一身贵气雍容的“北庭陪嫁大姑姑”来说，尤其如此。

昭阳殿里的众人，恭迎到了这座宫殿的未来女主人之后，遂在总管们的首肯之下，各司其职，各归其位。

朝廷，有朝廷的法度；

宫中，亦有宫中的规距。

此时此刻，纵是心头由着数不清的好奇，说不完的诧异，也没有人敢不知死活，真目瞪瞪地硬生生瞅着贵为一朝皇后之备选的穆承恩。

更无人，敢冲口问一声：这一位，不就是昨儿朱雀观里的灵虚仙姑吗？

所有的好奇，无尽的揣测，没来由的，一股脑儿投射到伴同未来皇后入宫的这位大姑姑身上。

若依传闻，度其年纪，少说也得三旬上下；然而，只看她这一身形容气派，竟又似二十岁出头的娇花羞月一般。

再看，一张粉面，微露富态之相；一段娇身，略显丰润之姿。

那宁静如水淡漠如烟的芙蓉脸，由漫长岁月磨去了青涩与稚嫩，独独留下了历经世事的女子才能独有的优雅与从容。

众人眼里的她，虽然是如此淡淡地笑着，如此的温柔谦和。

然而，其眉宇间的气度威仪，无疑向昭示着：

对于常人眼中这座高不可及的宫殿，她的熟悉与亲近。

回到这里，于她而言：

犹如跃鱼得其阔海，恰似飞鸟遇其高天。

一切，美满圆全！

仿佛，她从来，都不曾离开过；

从不，亦不曾缺席错过；

从来，都是天朝穆氏皇族第一公主穆承明的首席宫女――卫淇。

仿佛，这当中的十四年江湖生活，从来，都不曾有过。

如若，不是今晨在国驿馆右贤王妃下榻之所，她已然与穆承恩核对过了约定的暗号，彼此，相认。

那么，就连对她熟识如此的穆承恩，也很难相信顶替大姐穆承明远嫁北庭的赫连无双，送给自己的这位陪嫁大姑姑卫淇，竟会是当年那位声名赫赫的凤凰笑馆主、越西奇女子杜百灵。

卫淇？

亦或，杜百灵？

――哪一个名字，说的都是她。

既不是前世，也并非今生，皆是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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