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其中，一个

“不错，在他眼里，这千秋万载锦绣如画的江山，只有难能可贵的一个；而生命中千娇百媚的女人，却可以有无数个无数个……

醉意之下的穆承恩，重复着，呓呓：

“傻瓜啊，穆承恩！区区的一个你，与他的江山相比，究竟又算得了什么？至多，只是这无数个女人之中，最为平凡无奇的一个。如同他生命之中，匆匆的过客？

这自言自语的音色，低极；

然则，一遍又一遍地，

被吃醉了酒的女人无意识地重复着，增加了打击的效力；却是，如同最沉重的山石般，一块又一块地，狠狠砸在桓皙的心口，生疼着。

果然，是为了这个理由吧？！

――桓皙笃定着。

心头，原本应当是一阵狂喜的，一点释然的。

毕竟，终于弄清了一个置关重要的问题，三年之前的这个小女人，为何逃出了西谛之后，不肯回到他的身边。

然而，更多的，则是揪心。

如今的他，已经无心讨论当年的穆承恩，是如何在以命相救换他复原的情况之下还能侥幸存活；

亦，无心追究当初的天聋，为什么要将穆承恩并非真亡而是假死的消息，在东宫七骏以及樱姑等人面前一一瞒过；

甚至，无心再问当初的小女人，为什么怀着他的骨肉却甘心追随着西谛王子哈桑尔乌苏曼万里归国；

一切，已过。

他只是，心头口边，涌动着毫无章法的万语千言，想要给眼前这个为他痛苦不已的小女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的身侧，三年之前，为什么会有一个别的女人？――然而，在这件事上，所有的解释，只会显得苍白，无力。

他总不能说，是他酒后失德，坏了人家女孩子的名节吧？

他总不能说，是他错将樱姑当成了她，糊里糊途在她身上落下欢爱的印痕吧？

一切，入在她的耳里；

终究，不是被她当做徒劳的狡辩，便是可耻的谎言！

他迟疑着，垂下眼眸。

试图，不去窥探她如许诱人心魂摄人神魄的美好；

试图，不去理会数日以冲动着想要拥她入怀的激情。只是，听凭内疚的力量，牵引着他的神经与脚步，离去。

然而，恰恰，

就在他即将转身的一刹，小女人忽然抬高了调子的一声怒骂，完完全全，改变了他的主意。

打消，他的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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