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 思念有翼

“用不着麻醉。”

殷肆推开探过来的针头，冷冷道。

医生愣了愣，有些为难地扭头看向坐在身后的齐商。

“肆，陈医师都说了，你体内的子弹余片恰巧卡在骨缝中间，如果不用麻醉药，手术的过程你会很辛苦。”齐商淡笑地瞥了眼陈医生战战兢兢的表情，不疾不徐地劝说。

“不用。”薄唇依旧坚定地吐出这两个字，齐商的说服毫无效果。

“呵，这几天的经历太激烈了，这家伙八成是兴奋点还没过。想来他在意大利玩‘疯狂飞车’，玩得爽着咧！”裘朗翘着二郎腿吐槽，“他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疼？…他说不用就不用，你劝他干嘛？”

“Vincent…”殷肆身旁的罗塞琳环视貌似看戏的众人，又看回丈夫的脸上，“为什么你一定要让自己体验疼痛呢？你这样会令医生很为难，他会不敢下刀。”

但见殷肆眸光一暗，沉默一下抬眼看向已经开始消毒手术刀，却依旧满面紧张的医生。

“开始吧，不用担心。你当我是个死人就好。”

医生闻言顿时愕然――把他当成“死人”？他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个活生生的黑道大哥当成一个“死人”？！…他说得倒轻松！

而殷肆说完便闭上眼仰靠在座位中，摆明了不想再听到任何人的劝阻。

――罗塞琳一语中的，可他知道这不过是她的无意之言，她并非真的懂得他的心情。

为什么他非要体味这份不必要的疼痛呢？

是啊，为什么呢？

…他不过是想在切肤之痛中重新回忆经历的一切。他不想忘记，是怎样从地狱的入口死里逃生。更不想忘记，那个紧紧地牵住他的手，不顾生死满心执念只想带着他远离危险的女人。

这所有的事。他需要竭尽全力地记在心里，刻在脑中。

……

因医生的一句“需要静养”，罗塞琳被安排到了别的房间。午夜时分，殷肆独自躺在偌大的双人床上辗转难眠，深觉疲惫却又根本无法入睡。

他下了床，感到肩胛处撕扯地疼着。打开卧室的门，却诧异地看到客厅中的沙发上坐着齐商。

柔和的落地灯下，他正看着什么。

“你怎么还在？”殷肆问，见齐商一看到他便满是意味地笑起来。

“嗯，大概跟你一样，睡不着。”

齐商答得惬意，一双温和笑眼隐在镜片之后，带着看透人心的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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