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逸待劳之计067

姚大娘这边应了声自去安排。薛夫人这才对站在一边蔑了气的白涟道：“你去把紫婷带到后面柴房里去，好生问一问。”临走却又叫她回来：“记住了，脸和身上都不要动，裹裹脚就行了。”。

白涟有些吃惊：“夫人，莫非您还要留着她？以她这个性子，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薛氏摇着羽扇，道：“她便是留着无甚出息，却还有人觉得有用。说起来，阿柔这个孩子的脾气，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不过是一个不值当的丫头而已，我乐得卖她这个面子人情。收服这样的姑娘得花点心思，人嘛，多受点磨折就都明白了。她又那么聪明，今后只怕很是个人才呢。”

“可是夫人，”白涟到底不死心，又凑近些，压着声音道：“她的底细我们都不晓得。若是跟外面有牵连怎么办？自古没有家贼是引不来外鬼的呀。”

薛氏知道她心里打什么主意，只是不拆穿罢了，当下却很不以为然，瞥她一眼道：“白涟儿啊，你有时候想得太多，有时候又想得太少。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把事情交给你？我问你，自打她进了咱们楼里，你是叫人日日看着她的，见她去过别的院儿吗？”

白涟被不轻不重的打发之后便有些讪讪的，翻着嘴皮道：“那倒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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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夫人便一点头，又道：“所以说，家贼有是有，但不是她，而是她护着的那个人。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让你审紫婷，这是姚金和红袖的主意，就是要做给她后面那个人看。紫婷遭了殃，那个人必然着急。人一急心就乱，就要露马脚。古话说‘上门的买卖好做’，咱们以逸待劳，且等着追那贼吧。”

白涟诺诺着下去，薛氏眯着眼睛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响，才悠然抿起一丝冷笑。伸手撸平了鬓角的一丝乱发，眼瞟见窗外那硕大的朱漆花盆内垂丝海棠已经发出了粉红色的新蕾，这才“啧啧”两声，也不知道是叹息还是惋惜。

嫣柔这两日足不出户，虽说重又指派了一个小丫鬟来伺候她，到底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很多地方总觉得不如意。

细想起来，紫婷虽然年纪小，不过说起来还是个忠心单纯女孩子，平日里没有不以自家姑娘为重的。

现在管事的姚大娘突然派来了一个闷声不说话的丫鬟蓝萍，年纪又比嫣柔长几岁，干什么事都照着规矩来，不过相处这些时日，嫣柔就觉得不耐烦起来。

捱到第三日，这院子里也解了禁足令。这日晨间起来，就见舞师阮蝶仙与楼清风在院子里说话。嫣柔伸手拢拢头发，便唤蓝萍打水进来洗漱。

“来了，姑娘。”说起来这蓝萍委实不讨好，长着一张呆瓜脸也就罢了，偏生说话做事也是一副木然状。

嫣柔转过头来，瞧见银盆里半盆早已冷却的水，叹口气，也不多说什么，三下五除二自己洗了脸，换过衣裳便走了出来。

楼清风见得她来，便连连招手。嫣柔走过去，朝二人行了一个敛衽礼，微笑道：“阮先生好早！清风姐姐也是，倒显得我如今更懒了。”

阮蝶仙年过四十，却保养的分外得体。她之前在宫中供奉宫廷梨花班，又兼得帝王赏识，因此身家也算颇丰。自己在西京城中置有一处大宅子，里里外外也养着十几号仆人伺候着。

来明月楼教习，一是因为和薛氏有几分交情，二则也是熟络一下筋骨，想要寻机找个合适的姑娘，传承自己一身的绝学。

不过这话她从未对人说过，这楼里虽然大半的姑娘她都教过，但她从不承认自己与她们有师徒情分。

倒是对楼清风和嫣柔二人比较温和一些，因为相比较之下，这两个女孩子天资都不错，又是不大喜欢张扬的那种性子，算得了她几分眼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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