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命根儿

严德宗想起了妈妈让他管三奶借木梳的事。严德宗说：“三奶，妈妈要管你借木梳。”

三奶一愣：“你妈要借木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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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德宗说。

三奶的眼睛转了起来，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德宗为什么会突然到她的房间里来。

“你妈还对你说什么了？”三奶问。

“妈妈只要木梳，没再说旁的。”严德宗说。

“走，给你妈拿木梳去。”

三奶领着严德宗回了房间，把木梳交给了严德宗，对严德宗说：“把木梳给你妈拿去吧。”

在严德宗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把严德宗唤住了，问严德宗：“我对你说的话记住了吗？”

严德宗点了点头说：“记住了。”

严德宗很聪明，他知道三奶不让他说的话绝不能说，他明白，如果他说了，不但治不好三奶的病，也许还会给三奶和他带来麻烦。

他虽然小，但他很聪明，也很敏感，跟着三奶的这三年，让他过早的成熟了。他知道妈妈瞧不起三奶，也特恨三奶，没人的时候，妈妈总当着他的面说他是窑子娘们儿带大的，对他充满了鄙视和憎恶，好像他不是她的儿子，而是三奶从外面带来的。

有一次严德宗管薛慕莲叫妈，让薛慕莲恶狠狠地给顶了回去，说：“你别管我叫妈，去找那个窑子娘们去吧。”

薛慕莲的话让严德宗很伤心，他多么希望能管薛慕莲叫一声妈啊！每当他听到弟弟妹妹管薛慕莲叫妈，而薛慕莲很亲热地回答时，严德宗的心里都会很酸楚。不，不仅是弟弟妹妹管薛慕莲叫妈，就是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和妈妈亲亲热热地呆在一起时，他都会十分地羡慕。

当然，三奶也挺喜欢严德宗，也很关爱他，千方百计地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可是他总觉得三奶的爱和妈妈的爱不一样，他虽然不知道窑子娘们是什么意思，但他总听人说从窑子里出来的没有好东西，那么三奶呢？

严德宗还太小，他无法理解大人们的事，他不知道大人们的爱恨情仇，他对他身边围绕着他发生的一切他无法去进行理性分析，他只能凭感觉。

凭感觉严德宗觉得妈妈的爱应该是和三奶不一样的。譬如说，晚上睡觉的时候，三奶总要把小德宗揽到她的被窝里，玩弄他的命根，直到那小命根硬挺起来。天天晚上如此，把小德宗搞得挺烦。

再譬如，三奶总让他拿着钱，去上以前她领着去过的一家小铺里去买火柴，每次只买一盒，盒里的火柴不多，却有一个用油纸包着的黑片片，严德宗长大以后才知道，那黑片片原来竟是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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