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是呢?

面对如此强大的“他们”,我将采取什么方式呢?

写一个让他们看着高兴但看完了心里又别扭的小说吧。

这个想法是让我可以时常坐下来写作的原因之一。原因之二是让我的同类看了心里痛快,这自不必说。

之三是自己痛快,这还用说?

19

坐300路到达木樨园大约需要一个小时。这种环城公共汽车与康恩专线相比落后了一个时代,尤其是我赴酒局的时候大多也是下班的高峰,我坐过一两次,完全是一项重体力劳动,而且闹心。

后来我就改坐小公共了。

小公共充满了典型的中国式的狡诈,尤其是当代中国式的――那些外地进城原本淳朴的农民,在北京地痞司机的督导下如此这般报站卖票:嘴甜而含混(女性统统叫大姐,男性统统叫大哥),将大话说满,绝不兑现,乘客亦对此习以为常,甚至在那闭塞肮脏直不起腰的环境中有说有笑,或者坐在小马扎上打着手机联系买卖。倘若有半途上车的外地农民,往往就会被多收一倍的钱,卖票的口气一般是这样:“大哥您给四块钱!”前半句声音洪亮,后半句声音略轻一带而过但绝对让你听清钱数。对此,所有只交了两块钱的乘客无一人站出来戳穿真相,甚至有时,那位挨宰的外地农民并未被拉到地点便被轰下车去,那位原先也是农民的卖票伙计关上门后再骂两声“傻逼”,全车人无动于衷。

我虽有动于衷但从未站出来过,我比这一车丑陋的中国人更丑陋吧?

总之,坐小公共就是要经受良心的考验!

木樨园到了,我对卖票伙计说“师傅前面过街天桥停一下”,捏着一沓子脏钱的脏伙计扭头冲司机油腔滑调嚷了一嗓子:“天桥给踩一脚!”

车稍停稳,我便蹦了下去,同时也蹦离了我那不安的良心,换之以一颗对冰镇啤酒的渴望之心。

李英租的小屋就在马路边上,灰秃秃的一座板楼,他住三层,电梯五层以下不停,我一般都爬楼。楼梯狭窄、肮脏(又是“肮脏”,看来我得把这个词用烂了为止),我怀疑这楼道有100年没打扫过,地上、墙上因多年来一层一层肮脏的叠加,现在在昏暗的灯光下(竟然还有灯!)简直都脏出花儿来了。稍一恍惚,你会觉得地面和墙壁是不是被恶俗地装修过?那地面黑乎乎的油光类似大理石了,那墙上的斑迹也有些像某种廉价墙纸上的花朵――真是脏出水平来了。

我大步流星奔赴李英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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