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究是不相信我 你终究是不相信我’淫长喃喃自语 对我的结论很是伤心 那之后 他再没对我提及过这件遥远而贵重的礼物。我一笑置之 不曾细想 偶有念起也只当是从耳旁抚过的一抹轻风。
淫长念叨完毕 仍一如既往精打细算地安排着我这个不名一文的伤患 抽多少烟、打几个菜、哪个牌子的药物实惠且疗效显著、近期没有重大比赛的杂志还要不要买我的伤势在淫长锱铢必较的计算里日渐好转 复归正常 我再次融入坟地、融入球场、融入一切是非恩怨 继续我穷困毛糙纷争不断的羊仙坡之旅。
我不再把他当成外人 那个流着口水精明阴沉的淫长已在我的记忆里渐行渐远一去不返 我们就像一对真正的兄弟 一起上山、一起挥霍、一起咸菜拌饭吞咽青春。
‘那他就算没买到票也该把钱退给你啊。’95年我生日那天 坐在淫长家门口的楼梯上 我的两个朋友听完故事后已逐渐平静。我拿起砖头看看又轻轻放下‘所以我说这狗日的又变回他自己了。’楼梯上一地烟头 我点燃最后一根烟说算了 刚才跟你们讲这么多我也想清楚了 那钱就当是感谢他曾经对我的照顾 抽完这根烟我们就走 老天保佑勾毛还能剩点给我们买票。’
烟越抽越短 我思绪混乱 始终沉浸在淫长和我的往事里不能脱逃 这时那道紧闭的门被人缓缓打开 那个中年妇女伸着手探出身来 ‘我问过他了’她说 ‘这是你们的票钱’。
‘你不是说没这个人吗？’一个朋友忿忿地把钱接过来揣好。我拉了拉他没让再说 默默地从楼梯上整理我们随手抛下的各种琐碎物品 火机、背包、矿泉水瓶、包括那两块我盛怒之下拣来的砖头。
下楼时我看了眼那个倚在门边神情紧张的中年女人 却终究不能让眼光穿透她身后的那道门 从而看见我记忆里的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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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再次变回自己的淫长也不愿再看见我这个逼他去粪坑里捞过骷髅的仇家。只是在以后的日子 每当我结束一段流浪回到家中 仍能在相册里发现我离开羊仙坡时淫长送给我的那张照片：红色的背景下 淫长在离别的氛围里神情忧郁地挤不出一丝笑颜 单纯而清澈的目光定格在那个早已遥不可及的岁月。每当这时 耳旁总仿佛会响起那些曾经的声音：
‘我不是装神仙 是在练功。’
‘我对你没什么企图 就只想跟你交个朋友。’
‘阿灿、破车不安全 我会买辆好车给你’
第七个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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