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荼若园之谜（6）

焚毁?文帝遗命保留的曲谱，这不是一件小事。殿内众人皆面有惊惶，太后也不得不出声：“皇上……

“朕意已决，母后可不必多语。 轻微一挥手便打断太后的话。

太后于是噤声。珍珠帘幕挡在前面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见一声??细响，带起一阵珠帘晃?。似乎夹杂微微冷声，但我听不清楚。

“张司乐，除了《凰飞》，尚仪局还准备了什么歌舞？ 皇上靠在翔龙椅榻上漫不经心地问。

张司乐虽对废除《凰飞》觉得很不妥，但太后都没再发话她又敢说什么，于是迅速从惊惶中回过神来，上前一步禀道：“乞巧节，主旨在一个‘情’字，‘情’便是‘琴’，司乐司因此特为皇上太后和诸位娘娘们精心准备了一系列以‘琴’为主题的歌舞，如《问琴》，《持琴》，《抚琴》……

“去年的乞巧节你似乎也是这么说的啊，张司乐。只不过把原先的《琴问》改成了《问琴》，《琴歌》改成了《抚琴》而已？ 皇上皱眉托额，“朕看司乐司真的是没什么人了，连有点新意的歌舞都排不出来，这乞巧节过得真是让朕烦闷。

张司乐嘴角抽动，接着便跪在地上，一叠声“皇上恕罪 地叫着。

太后也在帘幕后不大不小地咳了一声。

众人都知宫闱各局归太后管辖，尚仪局的张司乐也是当初太后执意举荐的人，皇上如今明着讽刺张司乐，显然是太不给太后面子了。

太后虽然不语，我心里却不禁犯疑，难道皇上母子的关系不好？

“算了算了，张司乐，你好歹也是我母后举荐的人，朕今日也不和你计较，不过你们司乐司的歌舞也不用演了，整天那一套，朕也烦了，现在朕倒想到个新鲜的，让你们开开眼界也好。

本是对张司乐说话，却明明朝我微微一笑。

我心惊。暗忖，他又在想什么。

张司乐只好叩谢圣恩起身退下。

“这是战国时期的楚国的一套编钟，朕曾命宫廷乐师演奏，然而技艺平平，令朕失望之极，无意之中，正好听得昀贵妃弹奏，堪称天籁。

湛沉风说着，走下椅榻携了昀贵妃的手，“昀贵妃年龄尚小，却深通音律，今日若能听她弹上一曲，在座诸位也算有幸了。

很高的评价，却一下就把昀贵妃推往众妃眼底的激流暗涌中。

昀贵妃低头沉声，似对一切视而不见，“天籁不敢，只不过是自然。就如风过丛林之声，听到并不能称之为有幸，不听到也并不能称之为不幸。只不过是适于其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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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也不推却，拿了乐锤，便独自往那排编钟走去。

敲第一个音，“商―― ，金色钟声微颤，留下的残音连绵，震撼心间，似与心脏共鸣，伤感于怀。

“清商之音，便以这个音开始。 她低头轻抚乐锤。

嗡嗡钟声依旧未绝，大殿上所有目光凝聚于那个小小身影，我细看各妃面目，只觉她们表情模糊，眼底复杂，修为都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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