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夜会马如龙（二）

顾云飞睁眼一看，原来懿德已出招将马如龙架住。她道：“你当初打算要洪师兄娶我，为什么如今不许我嫁给云师兄？就算要责罚，也得让人心服口服才是。

月光照在马如龙脸上，一点晶莹的微光闪过，倏地消失了踪影。“罢了！ 马如龙道，“我装死避世，亦都是为了保护瑞儿。你还记得你将瑞儿从翠影庵中带走的那晚，被人从马上套下来的事吗？

顾云飞道：“当然记得！那个人，就是你。

马如龙略一点头道：“我只道何人如此本事，居然可以找到瑞儿，想不到竟是你。我当时想着，也许这就是天意。当初我嘱托你一定要好好保护瑞儿，你终是做到了。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们竟然……

顾云飞看了懿德一眼，定然道：“师傅，云飞对瑞儿，果然真心一片！小九儿惨死后，我原以为今生都不会再动娶妻的念头，可是，可是…… 他说着，竟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懿德握住了他的手，对他凄然一笑。他便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冤孽！冤孽啊！ 马如龙叹息着，又转向懿德道，“云儿所中的，乃是圣女教的独门奇毒，这种毒阴险无比，他们却给它起了个动听的名字叫女儿红。说它阴毒，是因为他们每月所发放的解药，实际上是比上月毒性更强的毒丸，他们不过是以毒攻毒暂且将体内的毒素抑制。倘若继续服用解药，只会让毒素在体内越积越深。可若不服‘解药’，不出两个月便会毙命。而帮众却并不知情，还以为只要老老实实为他们做事，就能保住性命。所以就算是曼娘，她若不是自杀，将来也会死于此毒。这种毒奇险无比，就算是我也无法完全解掉。如今你已尽得我传，我现在将女儿红的配方交付于你，若你能配出真正的解药，云儿尚有一线生机。我的确已是无能为力了！

听他说得真切，两人互望一眼，同时站了起来。

顾云飞抱拳道：“多谢师傅指点！

马如龙长叹道：“我能讲的就这么多，你们两个最好连夜离开京城，有多远走多远！切莫让圣女教发现瑞儿其实根本没有死！

顾云飞惊道：“师傅，原来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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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如龙道：“瑞儿是我一生心血，我岂能将她置之不顾。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犹豫再三，终于道，“这是洗去瑞儿左臂纹身的药方。这十几年来我一直带在身上，舍不得将它洗去。而今，还是洗去吧！你们从小无父无母，希望你们的孩子不要重蹈复辙。

懿德接过布包，含泪道：“多谢师傅！

马如龙道：“如此，你该解开你的机关了吧！

懿德将布包小心地放入怀中，蹲下去拾掇几下，只听得一声细小的喀嚓声，马如龙抬起了右脚。

顾云飞向他深深行礼道：“师傅，我们走了！你也要多保重！

马如龙叮嘱道：“多加小心！师傅也保护不了你们多久了。 说着，他一阵剧烈咳嗽，再抬起头时，嘴角已现血痕。

“师傅！ 两人惊呼，“你也中毒了？

马如龙无可奈何地道：“我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能否熬过这一劫，就看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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