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荒屋惊云起（六）真面

“你！”江鸿秋将他手上的刀又往下押了几分。

我忽地想到，在此际，那多余，而又无足轻重的人，不正是我么？虽然我是一个被江鸿秋强拉于此的局外之人，于此事没有丝毫的用处，那么，是否应该由我去看看呢？

或许，我的此行，也只不过是白白送死而已。

也或许，或多或少的，我也能够做些什么事，若我侥幸得活，也能为我将来的行事做一些预备。

没有多想的，我轻移莲步，就向那荒屋而去。

“瑶瑶！”江鸿秋唤我。

不回头，反而地，我加快了速度。这个时候，他是不能拦我的，因为他手上还挟着一人，而且，他带来的那些亲兵也不能拦我，他们还有更重要的职责，已然失去了三个人的他们，此刻若是再因我而乱了阵形，只怕于圣上不利。

“瑶瑶，你胆敢置本王的命令于不顾？”听声音，似乎已经有一些气急败坏。而且，也只怕因他此时的分心，而松了某些对“沈成松”的桎梏，所以，那人又有几分挣扎起来，好歹又经江鸿秋手下工夫，重新将他制住。

我仍是不回头。

可是，一把白玉扇子却拦住了我。

不必抬头，我也知道那人是谁。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朕说过，朕不需要女人挡在朕的前面，更不需要女人去替朕涉险。那里面，其实什么也没有，是么？”

“圣上也只是猜度而已，何不亲自去看？”

“不必了。自你在屋中将灯亮起之时，朕就已经有所怀疑。屋内原本有光，从里到外迎接魏王大驾你又何须提一盏夜灯出来？或许，只是在为你迟迟不开屋门提前做下个解释？你在里面准备些什么，使得只要人一进去就气绝身亡？刘大人？”

“圣上……”一时之间，那扮成沈成松的刘大人已经失了半数气质。

“唉，刘大人，当年，虽然沈太傅是朕的授业恩师，可你与朕确有半师之谊。并且朕当年痛失恩师，夜夜难眠，是朕招你到朕前做个御读，只因你的声音与太傅有几成相似？刘大人，你忘了，难道以为朕也不记了么？”

“圣上，臣……”

他慢慢地跌坐下去，嘴唇微微地颤了几下，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他慢慢地将面上那张覆得天衣无缝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下面，是另一张脸，现下，已近一些死灰之色，然而可以想见，在他覆上这面具的初时，曾经，是多么地容光焕发。

“再者，刘大人，朕与沈太傅，情同父子，何曾与‘太傅’做称？哪次人前人后，朕不是唤他一声‘老师’？便是太傅起死回生，又岂能不记此事？刘大人，刘大人，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臣――”

他单说了一字，就被江鸿煜打断：“你以为，你还做得了朕的臣子？今日单凭你冒作沈太傅一事，朕便能判你个满门抄斩之罪！”

“哈哈哈！哈哈――”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他却在此时，狂笑起来，然则听在我的耳中，却是无比的?人。

作者题外话：二更，晚上八点半左右，再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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