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殊途（2）

“我们……很熟吗？”他背对着她，望着湖水的方向问。

“这才是我们第二次――不，第三次见面……我觉得我们应该还不大熟吧……”

“不熟吗？那为什么刚才在风雨广场，你看起来好像跟我很熟一样？”他回头看她一下，潜意识里希望她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做出解释。

“哦，刚才啊……”她仿佛意识到什么的样子。“难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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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配合你什么，至少也应该提前告诉我一下吧，让我有一点心理准备……”他终于坦诚地倒出自己心中的不快。“可是刚才，我‘无辜’地被他们当做‘对手’，我像个白痴一样站在那里……”

“你也太小器了吧……”她走到他身边来，弯了一下腰，颇有兴致地看向自己水中的倒影。

“还是，小心些吧……”看到她往湖水的方向倾了一下，他的心不由得提起来――他想起上次小女生在湖边的那一声惊呼。

“你可真心细……”她站直了些，往小坝里边的方向走了两步。

“不敢当……”他自嘲道，“只是有些敏感……有点无可救药吧……”

“在风雨广场那边，算我冒犯了吧……”她轻描淡写地说，“我大概是一时冲动吧……才去挽你的……”

“一时冲动？”他对这个奇怪的解释感到很不满意。噎了半晌，他才低哼一声：“我想，有些人总是更有勇气把自己一时的‘冲动’变成现实……”

“什么意思呢？”她红着脸，语气生硬地反问。

“你那么聪明，会听不懂我的意思吗？我的意思是说，那些自信的人，难听点说，就是那些自视甚高的人总会比我这种人更有勇气做出一些‘不平常’的事来……比如，你可以在冲动之下去碰一个和你‘不大熟’的男生……而我即使再‘冲动’，也不会去抓一个女生的手，除非我确信她不会叫我‘滚开’……”

“你……”她的脸更红了。“我看你就是心胸狭隘、小肚鸡肠……我就算……”

“还是把话说完吧……”他的气焰不减反增。

“我就是想说，我就‘碰’了你了，又怎么了？难道你还真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吗？你……怎么就不像正常人？”

“不像正常人？”他心里又是一阵翻腾。“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除非我为自己所受的‘特殊待遇’受宠若惊，甚至感激涕零，否则，我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在说你‘不识抬举’！”

“那你就去招惹那些识你抬举的人的吧……”他声音颤颤的，“你为什么要来惹我？我这个人经不起捉弄，尤其经不起女生的捉弄！”

“捉弄？”她不可思议般地瞪着他。“我的天，你也太上纲上线了！你犯得着那样‘指控’我吗？看来，我真是……误信了你！我原以为，像我们这种思想上的同道，应该比其他人更容易沟通……可是我想不到你是这种人，根本开不起一点玩笑……”

到此，他的心理防御终于决堤了。他也开始羞愧地自问：为什么他要这么严重地“指控”她，正如她所抗议的？

“我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悲哀的感觉在他心里回荡。“本来今天我就不应该去，是我自己自讨没趣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叫你‘卡婕琳娜’，还有什么‘卡佳’，我也不知道那个男生是不是叫什么‘伊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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