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响起,雨竹以为是至诚打来的,至诚习惯有事没事告诉雨竹一下自己的踪迹,拿过手机看都没看就打开了:“喂,至诚吗?”电话里没有声音,雨竹正在纳闷,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心说,一定是别人谁打错电话了?为自己的唐突笑笑,刚要挂断,意外的传来一声“竹子,是我,青松,你好吗?”听着这久违的熟悉的声音,雨竹一下子惊呆了,这像是来自天际的问候,这葬在心底的亲切的称呼,让雨竹的心颤抖起来。

“竹子,你在听吗?”听不到雨竹的回答,青松小心的问道。

“哦,是你?你有事吗?”雨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青松呻吟一下说:“竹子,这些年,一直不敢打听你的消息,今天见到你,听你哥说你生活的很好。”

“是,还行。”雨竹回答,“你也不错吧?”

“竹子,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对你伤害太深,一直无颜面对你,竹子,对不起。”青松没有回答雨竹的问题,独自说着“知道你会恨我,我也一直恨自己,都怪我当初太懦弱,没有担当,让你受伤,让你独自承担很多痛苦。”

“对不起?我不需要,现在再说对不起,你认为还有意思吗?”雨竹刻薄地说,她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心声。

“竹子,我知道,可是,我也只有这一句对不起啊!”青松的话里带着无尽的恨意和无奈。

“对不起,对不起是什么?你说的轻松,一万句对不起也无法弥补我的伤痛,你知道我是怎么度过那阴暗的日子吗?你倒好,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让我独自面对流言飞语,面对别人的白眼唾弃,我能活过来,是上天对我的恩赐。”雨竹有些情绪失控,发泄着这些年压抑的愤怒。

“竹子,我知道,我对你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你尽情地骂我吧!骂我这个懦夫混蛋!我不是人,我该死。”青松带着悔意地说着,“只要你觉得心里舒服,怎样骂我都没关系。不敢求得你的原谅和宽恕,只愿你幸福、快乐!”

“多谢了,我的幸福快乐跟你无关,你认识的那个竹子,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她去了地狱。”

“是,我知道,我带给你毁灭性的伤害,如果我的竹子去了地狱,她一定也把我带去了。”

“你少给我假慈悲,你过得多么逍遥自在啊?我一个人难过的时候,你生活的很幸福。”雨竹霸道地说。

“竹子,真的是这样吗?你认为我当初是有意欺骗你吗?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是不由自主,真的是心动,真的是爱上你的。如果你不相信,我真的可以把心拿出来给你看的。”

“哼,谁稀罕啊?”

“是,我知道你不稀罕,知道你现在生活的很好,而我只是个落魄的下岗工人,我们之间的距离是巨大的。竹子,我不想为自己狡辩,也不想求得你的原谅,只想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哦,”雨竹平复一下心情,“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

“没关系。竹子,你好吗?幸福吗?”

“我很好,很幸福。”雨竹不知道是说给青松,还是对自己说的?

“嗯。那就好。听你哥说你的胃不太好,自己多注意啊!”

“嗯,知道。谢谢关心。”雨竹恢复了平静。

“不打扰你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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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挂断电话,雨竹发现自己已经泪如雨下。把自己捂在被子里,被撕扯的痛传遍全身的每个细胞。那些美好与痛苦的往事,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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