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职场
人不能为钱低下高贵的头，问题是现在我没有钱。
――《简易的博客》
“你们好，我叫简易，来自妈祖故乡福建，请大家多多关照。
广州，一幢三十五层高楼B座的第十层，“鑫源 广告公司的会议厅里，我正在挺傻B地做着自我介绍。
我的姿势像极了日韩剧里那些初入职场的员工，腰杆弯成了九十度，态度极为虔诚，尽管我承认自己极为讨厌日韩泡沫剧。
这是我到广州之后在在报纸夹缝里看了一百零一张招工广告，打了几百块钱的电话，外加跑了好几家人才市场才得来的机会，所以格外珍惜。
“你很像一个人。 当我穿着那条膝盖上破了一个洞的牛仔裤，耷拉着长发把自己的简历递给宽大办公桌后面那个画着淡妆的女人时，她没有接我的简历，嘴里冒出一句话。
我拿着简历的手僵在半空，从那绺耷拉在左边脸庞的长发里射出一丝恼怒，但随即消失了。
因为眼前这个女人现在或者将来一段时间里将掌控着我的命运，我不能失去这个机会。
人不能为钱低下高贵的头，问题是现在我没有钱。
大学毕业时从父母那里拿的最后一笔钱即将告罄，口袋里连买一顿快餐的钱都不够了，如果再得不到这份工作，今晚我就要露宿街头了。
租房的老板说了，再不交这几天的房租，就走人，不是卷铺盖卷走人，而是光屁股走人，铺盖卷留下，作为这几天房租的抵押。
同租的那个小子说，只要我今天能找到工作，他或许会考虑借点钱帮我渡过这个难关。
他对我说，他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也有如此经历，对我的遭遇感同身受，但是前提是今天必须找到工作。
直觉告诉我，这是个傲慢的女人。
但是我天生有一种征服傲慢女人的冲动，并且对她们从骨子里有一种不屑。
我把简历再次递过去，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从她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倔强而忧郁的身影。
“你的眼神很邪。 这是麦姐后来告诉我的，“仿佛要把人洞穿，让女人心旌摇曳！
麦姐说，我的眼神很像米阳。米阳，米阳，又是他妈的米阳，在广州“华维达 酒店的豪华VIP包房里，我把她狠狠地放倒在床上，撕碎了她的内衣，粗暴地进入了她。
她一声欢愉的长叹，嘴里呢喃着“米阳 ，眼角泪痕斑斑。
“放下吧！你被录用了。 她没有接过我的简历。
“你很像一个人。 这是我第二遍听到她说这句话。
就这样，我成了广州鑫源广告公司的一个员工。部门经理就是麦姐。
麦姐是个女强人，我听大家不是称呼她为麦经理，而是麦姐。
她外表高傲，可是与大家合作得不错，大家也很尊敬她。
麦姐首先介绍了公司的大概情况，然后一一介绍了公司的成员，麦姐的广东话有点蹩脚，他们的名字我几乎一个也没有记住。
直到最后一个，我听到了一个唯一没有忘记的名字：莫小小。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她微笑着，是那种让人难以忘怀的浅浅的微笑，就像夏日里的清风掠过荷塘泛起的丝丝涟漪。
我无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跳，也无法让眼睛在她身上做过多的停留，因为我知道那样有失礼貌。
但我记得她穿着纯白的上衣，就像春日田野里开出的小百花一样让人怜爱。
我再次透过耷拉在眼前的长发，快速地瞄了她一眼。
这样看一个女孩，对我来说是一种例外。
“你他妈前辈子准是只种猪！看女孩子巴不得扒光她们的衣服！ 我陡然想起了大学寝室那帮小子对我看人的评价。
我承认，对大街上那些衣着暴露的女孩我是有着那种心态，可是，对于莫小小，我却仿佛回到了纯真的高中年代，那时，见了心仪的女孩都会心跳的。
可是现在，我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上大学的时候，寝室那帮小子说大学是培养流氓的地方，见了花姑娘竟然波澜不惊，我还笑他们奇谈怪论。
长期的颓废宣泄，那种见了女孩会心跳的青涩感觉早已远离自己，可是，见了莫小小我会心跳。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被安排在企划部，由小雪带我一段时间。
我们的工作主要是做一些产品的策划与文字的采写。
在这段时间里我简直是任劳任怨，也无怨无悔，晚上经常加班。
还好是双休，刚开始前两周我把放假的时间都花在睡觉上。
每天我经过熙熙攘攘的城市街口，看着陌生人在彼此之间匆忙奔走，就觉得压力重重。
街道边婀娜多姿的木棉树是羊城最让人消除疲惫的风景，可我无暇顾及。
我知道我要学习的还很多，毕竟广州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城市，没有竞争能力就很容易被淘汰。
麦姐对我前两周的表现很满意，破格提前两周把我转正，我的自信心也增强了很多。
“简易，你把这份资料拿到设计室。 我的“带头大姐 小雪毫不客气地把我当“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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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唤。小雪在这个公司才呆了一年，可是也算老前辈，在我面前神气活现的。
我靠！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被一个丫头片子当马使唤，瞧瞧我混的这惨样。
唉，谁叫她的业绩不错呢，又比我先来，还是甘心当马吧。
“好的，雪姐。 我匆匆应了一声走向设计室。
突然，我在转角处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一个趔趄，资料掉得满地都是，我弯下腰边捡资料边说“对不起 。
那人赶忙蹲下来帮我捡资料，没想到刚蹲下身的我又与她撞了个满头，我正要生气，摸着额头抬头一看，嘴边的话顷刻间咽下。
“你头撞得还疼不？ 我们差不多异口同声。我们会心一笑，什么话也没说，只顾着把地上的资料捡起来，然后我们沉默着离开。
我把资料往设计室的电脑上一放，转过身的时候看见电脑里面的一张设计图。那是一张下个月的许巍演唱会门票设计草图。
我摸摸自己的额头，心想，不知道她的头到底怎么样了？她的头硬呢还是我的头硬？想到这里，我想象她第二天满头包对我手舞足蹈破口大骂的模样，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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