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旧找到最后一个位置 把马上要讲授的《博弈论与信息经济学》课本随便翻到一个页码 摆在桌子上 徐海天便开始专心地看曼昆的《经济学原理》。随着门吱呀的一声响动过后 任课教授胡鸣迈着轻快的步子三两步登上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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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始讲授不知诵读了多少遍的教材。胡鸣今年四十九岁 按理说 对于一个大学教授而言 这正是出科研成果的黄金年龄 而且他也是徐海天遇到的所有大学教授中讲课比较有激情的。可是因为受到数学功底的限制 英文也不好 他的论文水平和研究成果所能达到的层次总是上不去。原本也是一个蛮有远大志向的人 但是几次壁碰了下来 所有的锐气便都被磨平殆尽了。

门‘吱呀’的一声打开 胡教授一脸阳光灿烂地走进111教室 “同学们 又到了我们每周一次的放松课――《博弈论与信息经济学》。”一边擦黑板 一边心数着今天的人数 满意地一点头 笑着说:“今天出勤率不错 想是最近大家都爱上博弈了吧?”心里一声低叹 再不管同学们心领神会的低笑 便自顾自地开始模式化的讲授。快六十的人了 那些年轻时候的远大理想 掷地有声的豪言壮语 都敌不过时间的裹挟啊。蓦然看见阶梯教室角落那一个孤傲得不可一世的身影 胡鸣的内心猛然一阵愤怒:这些年轻人 为什么就不懂珍惜呢?引手一指 明摆了要为难他 “你 你 就是你 来给大家谈谈你对博弈的认识!”

徐海天有礼地慢慢站起 全无众人预料中的慌张 然而却不发一言。

胡鸣更是恼怒 言语也就不再有过多的思谋和顾忌:“后边明明还有七八排空置的桌椅 你呢 却偏要扮什么气质独个儿跑到后面去占山为王 你这样的学生啊 我见多了 通同的银样蜡枪头 好看不好用!”

“黑……”徐海天咧嘴一阵好笑 “怎么了 胡老师 今天后院起火了 心情如此之糟糕?”他向来是先礼后兵的 尤其是对于那些过了时的腐朽人物。

胡鸣以八匹马都追不上的速度蹿下讲台 蹦跳着来到徐海天的座位面前 闪电般地抢走他手里的曼昆编写的教科书《经济学原理》 随便看了眼 心里略微一犹豫 仍旧还是喝骂着:徐海天 你既然敢在我的课上你看别的书 不用说 这门《博弈论与信息经济学》你一定是掌握得很透彻的了 那么很好 你就上讲台上去给大家讲授一下我们上节课刚讲到的‘独立私有价值拍卖’吧 啊?”

面对胡鸣的较真 徐海天仍旧沉默 然而他的眼神里却在不经意间掠过一道可怜和同情的光芒 虽然隐匿 然而却足以让近在咫尺的胡鸣洞悉无遗 做了几十年园丁的资深老教授觉得自己遭到了知识和人格的双重侮辱 他决定要好好地教育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让他懂得什么叫做尊敬前辈 哪怕他只是一个学生。然而还未等他开口 徐海天却已然发话。让胡鸣想不到的是 徐海天这一发话 却几乎毁了他的一生。

他的话里流露出的居然是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 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学富五车 德高望重的师者 而只是一个可悲可怜的伪学术家:“胡老师 我并非不想上去讲 只是我怕……”他居然惜字若金 话至此就生生地停了下来 显然他知道对方一定会追问下去。

“你怕什么?”为什么要做敌人的工具 伙同敌人一起拆自己的台?胡鸣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我怕 我怕我上台讲了之后 就再也没有人听你的课了!”时机既到 抛出撒手锏自然顺理成章。

心说‘反了 反了’ 表面上却仍旧还要装模作样一翻 “我说小同学 你要是真能做到这个位份 我胡鸣纵然卑躬屈膝 也要匍匐于地 请你指教一二 并应承向院领导引荐奇才!”

‘哈哈’一笑 直视前方但却绝非目中有人:人为什么总喜欢做些自己无法收场的决定呢?走上讲台 拾起黑板擦 连同胡鸣刚刚写在黑板上的大标题一并擦除 口里纯正的普通话洋洋洒洒:“同学们 所谓的‘独立私有价值拍卖’ 其本质就是一个买主或者说是竞拍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问题。下面我将以简单的数学推理和文字逻辑来和大家一起把这个问题彻底地说清理顺 自然 在这个轻松学习的过程中 我必须强调一点 那就是在坐的每一位都是主动的参与者……

十分钟之后 徐海天嘴角轻扬 “告诉我 在这之前 你们当中有多少人弄清楚了这个问题?”举手者是让胡鸣失望的寥寥可数。“那么现在呢?”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举手。胡鸣忽地觉得自己今天是被人陷害了 因为院长王秀峰和同学科汪教授赫然正襟危坐在阶梯教室的另一个灰暗的角落。然而他的世界的真正坍塌 却是徐海天下面的这一番话。

徐海天想要的显然不仅是掌声 因为它总有平息的时候。

胡鸣眼神里的惶惑和恐惧显然不能深入徐海天的内心 此时此刻阶梯教室里两三百双炽热的眼神显然对他无处放纵的激情和僭越师礼的冲动有着推波助澜的作用 他意气风发地把手里的半截粉笔狠狠一摔 语声抑扬顿挫 “同学们 想一下 为什么前后会有如此大的分别呢?我想主要有三个原因:一、胡教授的课和现今所有大学教授的课一模一样 呆板无趣 让人昏昏欲睡 提不起半点兴致;其二 是胡教授的数学功底太差 明明浅显的数学逻辑推理问题 却被他弯来绕去地搞得混乱繁杂 这样一来 纵然那些真正想学点东西的人 也会慢慢地失去了兴致;最后一点却并非最不重要的一点 刚才大伙儿也见识了群体参与的力量以及由此迸发出来的激情 我们的大学课堂不能还像中学那样搞‘一言堂’。大家一定要记得 这个世界上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掌握全部的真理!契诃夫说过 所有的狗都可以而且应该叫 放开它所有的嗓门叫好了!今后 无论走到哪里 无论在什么场合 我们都一定要勇于发出自己的声音!好 现在课堂还给胡老师!作了一个优雅有力的‘有请’的姿势 却怕是只有他自己才会相信胡鸣会豁达到可以若无其事地走回属于自己的讲台。

果然 明明已是一脸的黑气 却还能心平气和地把场面话说下来 “我说过的 徐同学 你既然得到了所有同学的认可 那么我自然要卷铺盖走人!”教材也忘了收 胡乱地往门边走去 险些撞伤了额头 到最后已然是奋力冲出去 此间于他已成牢笼 若要继续待下去 怕是要窒息了吧?

汪建北走了过来 他本来是习惯在暗黑之中活动的人 并且和胡鸣也是经济学院副院长强劲的竞争对手 但是现在 因为有领导在 他必须从那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背负起管理纠缠之责。吩咐人把所有的窗帘拉开 徐海天的面貌便全权暴露在阳光之下了 现在 他即便想要逃遁 似乎也不可能了。他应该感谢徐海天的 但是那怎么可以说出来。

汪教授轻言细语甚而是循循善诱了:“同学 口才不错 放学后来学院办公室我们想和你谈谈?”

王秀峰内心一叹:这么快就祭出看家法宝了 看来他这副院长职务 组织上还要再考虑考虑啊。看了眼正傲然端坐眼神深邃若海的徐海天 内心忽地激情涌动。曾几何时 他 还有他的这些手下们 也曾有过类似的念想啊 可是 可是……

负责的汪建北教授却打断了他对于往事的追忆 白嫩的手掌‘噗’的一声拍在徐海天的桌面上 “怎么 老师问话 你为什么不答?如此不懂礼貌!”

徐海天扬眉一笑:“两个理由 一、你没有佩戴工作证 要说不懂礼貌 你不叩而进 并藏身暗道 已是无礼;二、韩愈说过:师者 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你并未传道予我 也不曾为我解过迷惑 所以你也算不上是我的老师 因此你刚才在我面前唧唧歪歪拍桌子打板凳搞的这一通 我已然当做是遇上了癫痫病患 对于不正常的人 我向来是不去理会的。”

“徐海天!”蓦然一声大喝 当然出自汪建北之口 辩驳不过 便提高点声音 先占了些气势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要不是当初院长……”

徐海天一哂 眼神便有了些不屑 “我却不认识老爷爷您?!”为什么学历越高年龄越大的人 也越是虚伪。

王秀峰却早已走了过来 “小徐 己所不欲 勿施于人!无论如何 师长等同于父辈 所谓‘老吾老 以及人之老;幼吾幼 以及人之幼’ 纵然你反对所有的教条主义 可是这句话却没有错误吧 尊敬师长就等同于善待父辈 不是吗?”不等徐海天有所答复 “这样 办公室你暂时不用来 胡老师的事情 你也不用担忧 院里会处理好的。周末了 出去放松下 有事情 我会让人来通知你的。就这样吧。”

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王秀峰 徐海天收起课本 起身就走。

“这……院长 这……他……”语无伦次的原因 一方面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 另一面却是等候领导的放话 汪教授果然精通臣属之道。王秀峰自然不会让他失望 “建北 你让闵老师马上到我办公室。”闵玉莲是徐海天的系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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